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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論壇》鄭仲嵐／李克強逝世：改革開放近尾聲的中日蜜月期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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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論壇》鄭仲嵐／李克強逝世：改革開放近尾聲的中日蜜月期縮影

逝世消息震撼商界

我是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中國前總理李克強，10月26日上午在上海遊泳時因心臟病發作，再被緊急送院後仍於27日凌晨12點10分離世，享壽68歲。消息不只全世界譁然，包括鄰國日本也以最快速度對此報導。

在日本政商界眼中，李克強無疑是中日關係這10年來在經濟規劃上的要角。中國日本商會就發表追悼文稱「我們一直強烈感受到李克強先生對日中合作上的真誠期望。並對李先生為日中友好交流和經濟合作所做的重要貢獻表示感謝」。

中國日本商會可說是日資企業前往中國設廠時最大的聯絡機構，商會聲明四平八穩，卻也強調李克強不可磨滅的貢獻。而日本商界對於李克強的印象也相當好，從李克強年輕時的訪日經驗就可以看出日中關係過去的好基礎。

李克強第一次造訪日本是1985年，當時是以共產黨青年代表團副團長身分前來，29歲的他被視為是黨內的明日之星。而團長就是後來就任國家主席的胡錦濤，當時也才42歲。一行人接受招待，在新橋的中華料理「新橋亭」舉辦歡迎會，當時李克強灰色西裝筆挺，滿頭黝黑頭髮逐一與大家敬酒。

李克強在當年訪日時，中日雙方也特別安排他「Home Stay」體驗日本當地生活。而李克強所投宿的地方，正是當時自民黨內相當有實力的政治明星小澤一郎（其現在為立憲民主黨籍）。也因此，李克強的突然過世也讓他悲慟萬分，並在X（推特）上推文回顧與李克強的友誼外，也稱「還這麼年輕就離開，真是中國國家的損失」。

中日共同參與經濟高飛

而在隨後的2003年，胡錦濤所帶領的中國持續踩著改革開放的步伐前進，讓中國持續躍升到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而2013年李克強接棒後，持續走著經濟開放路線。當年在新橋桌壇上的正副團長，紛紛走向了政權大位。十幾年來的經濟改革開放，吸引許多外資投入，當中日資自然是相當雄厚的一環。

因此，日本的商界向來就被認為親中色彩濃厚，包括很多經團連（日本經濟團體聯合會）等團體都被認為是親中的經濟組織，很大的原因來自於改革開放以來日本商界在中國的開疆闢土。

就有日本自民黨幹部私底下對日媒透露「李克強年輕時看到1980年代和1990年代的日本的經濟，一定給他很大的影響」。李克強當年29歲訪日時，日本正迎來泡沫經濟的頂峰，新橋街頭幾乎上班族都拿一萬日幣紙鈔叫計程車，某種程度上李克強或許也希望能向日本效法。

因此，當時李克強在2015年推出的「中國製造2025」口號，希望作為過去世界工廠的大規模生產的角色，能逐漸轉向高度技術化的自有品牌。其中口號之一的「工匠精神」，就有中國官員曾私下對日媒表示，「這就是由李克強總理領導，旨在灌輸日本製造業的『仔細』精神」。

任總理後仍心繫經濟交流

李克強並於就任總理後於2018年首度訪日，在訪日前李克強也投書日本《朝日新聞》，文中並稱「中國作為亞洲第一經濟大國，中日關係如果穩定發展，不僅有利於兩國人民，也有利於世界和平穩定與發展榮。

李克強在訪問日本期間，參觀位於北海道苫小牧市的豐田汽車公司工廠外，並熱情地詢問了有關使用自動駕駛汽車進行送貨和運輸的新技術等相關問題。隨後他也與時任首相安倍晉三、親中派的時任幹事長二階俊博以及公明黨黨魁山口那津男等會面。

然而，就在2020年後，全世界陷入新冠病毒危機中，中國從世界工廠轉型到自有高技術生產也面臨停擺。隨後由於中國迅速與西方國家交惡，造成不少外資開始退出中國。

雖然許多日資也仍在觀望，但是在進入2023年後，不少日資開始慢慢退出中國市場，李克強當年提倡的「中國製造2025」，也出現重大打擊。現在許多日資企業幹部紛紛被以「反間諜罪」為由遭到收押甚至判刑，讓中日過去的經濟蜜月期來到關鍵的節點。

中日雙方目前困境，在於經濟上沒有政治家願意充當兩國之間的溝通橋梁，隨著安全保障理念持續擴大，日中關係將很難回到過去那樣建立在穩定的經濟基礎上。李克強的過世不只標榜改革開放世代的30年開始慢慢走入尾聲，也讓中日長年間的經濟信任出現一定程度的黃燈，未來要重拾雙方信賴，恐怕又需要一段長時程。

●作者：鄭仲嵐／駐日本東京記者。1985年生。畢業於英國倫敦大學亞非學院，過去任職台灣的電視臺，現定期供稿給BBC中文、德國之聲中文與鳴人堂、關鍵評論網等台灣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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