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者網》侯書青
近日,多家媒體報道稱,直播平台鬥魚董事會主席兼CEO陳少傑目前已失聯,時間約爲3個星期。而據支點財經的消息,鬥魚公關部門稱:“鬥魚沒有對外確認,失聯是未經證實的消息,信源不明。”
陳少傑上一次公开露面,已經是8月的事情了。
最初的消息,或許來自於一個名爲“社交產品法務合規”的公衆號,該公衆號發文稱有直播平台負責人因涉嫌开設賭場,被四川某地機關抓捕,但沒有明確指出是哪一個平台。消息傳出當日,鬥魚盤中最低跌超13.35%,一度低至0.81美元,創歷史新低。
此次傳聞之所以被傳得看上去頗爲可信,大概是因爲鬥魚以往的新聞中,多被貼上了“涉黃”、“涉賭”的標籤。從法律上看,平台上出現違規直播內容,平台負責人難辭其咎。而從直播平台的商業模式上講,每況愈下的競爭態勢、公司業績和巨大的利益誘惑,或許是鬥魚多次以身犯險的原因。
撲朔迷離的信源
梳理傳言的來龍去脈,以及鬥魚在內容合規問題上的往期表現,就不難理解爲什么那么多的媒體沒有對“被查”一事表示出明確的疑惑。但也能看出,稍早前傳出的相關消息,可能包含着不實信息,至少它不是一則專業、嚴謹的新聞。
關於此消息最早的可信出處,可能是一個名爲“社交產品法律合規部”的公衆號,該公衆號在10月13日發布的一篇文章中,透露稱“近期有大型直播平台負責人因涉嫌开設賭場,被四川某地機關抓捕”。
但經《投資者網》確認,名爲“社交產品法律合規部”的公衆號並不存在,只能找到一個名爲“社交產品法務合規”的公衆號,在該號的簡介中,自稱由墾丁律所創立,歷史上也沒有使用過“社交產品法律合規部”的名字。
有意思的是,11月6日, “社交產品法務合規”也發布了一篇類似內容的推文,內容來自封面新聞,標題是“鬥魚方面證實CEO陳少傑失聯已近三周”。文中稱有多方信源透露鬥魚董事會主席兼CEO陳少傑失聯,在向鬥魚方面求證後,證實了陳少傑失聯的消息。
翻找“社交產品法務合規”的往期推文,發現它在10月13日並沒有發布跟鬥魚有關的內容。但當日的第二條推文,是一則郵件訂閱廣告。客服會定期向訂閱用戶的郵箱中發送社交賽道上的法律資訊。
嚴格上講,這種封閉度頗高的消息發布方式,比較難以核實。或許最早的消息正是通過郵件訂閱的途徑傳播出來,也有可能,該公衆號刪除了相關推送。
看到這裏就能明顯發現,這則傳聞處處透露出一股謠言的味道。
11月7日,隨着越來越多的媒體跟進,這則消息也有了官方的答復。有人向鬥魚方面核實情況,公關部門稱“鬥魚沒有對外確認,失聯是未經證實消息,信源不明。”
無論陳少傑現在身在何處,他確實很久沒露面了:上一次公开露面還是二季度財報電話會。鬥魚近年來在大衆眼中的形象,也爲傳聞披上了可信的外衣。
曾被監管部分約談
將搜索引擎的搜索結果往前翻一翻,就能找到答案。前些年,鬥魚就已經多次因爲直播內容涉黃、涉賭、爲非法軟件引流等原因被監管部門約談。
比較有名的“彡彡九戶外”案,從全年50余萬起案件中脫穎而出,入選了成都市中級人民法院2022年度十大典型案例和十大優秀司法建議,也是由公安部督導辦理的全國首例直播平台涉賭案件。
相關账號在2017年3月-2020年9月期間,利用鬥魚上线的“粉絲福利社”、“幸運寶藏”等功能玩法,變相吸引粉絲下注。涉案的付某龍等人通過事先設置抽獎獎金金額、份數的方式,用平台提供的活動邀請粉絲抽獎。
付某龍通過平台私信、微信群等方式向其他未參與直播的用戶推送抽獎時間、獲獎金額等信息,並通過“一個辦卡五萬帶回家”等話術吸引直播間觀衆參與抽獎,开獎後向獲獎者發放現金。3年間,共組織抽獎4200余場(次),442萬余人次參與其中,參賭資金接近1.2億元。
2020年11月,付某龍等人被杭州警方帶走,被法院分別判處3-6年的有期徒刑,並被處以罰金。
通過此種方式獲利的鬥魚直播間,不只有“彡彡九”一個。在鬥魚2020魚樂盛典中被評爲平台年度十大巔峰主播的“長沙鄉村敢死隊”,直播模式與“彡彡九”如出一轍。其當年流水高達1.77億元,最高日流水1300萬,甚至在“粉絲”群體間形成了“十點經濟課”的暗語。
有意思的是,賺的盆滿鉢滿的“長沙鄉村敢死隊”在“彡彡九”被警方帶走兩個月後,被“確診抑鬱症”,沒有付出法律責任。
2020年,國家網信辦等五部門就曾經聯合約談鬥魚,要求整改平台中存在的色情、低俗等嚴重生態問題。2023年5月8日,“網信中國”又發文稱,國家網信辦指導湖北省網信辦派出工作組進駐鬥魚平台,开展爲期1個月的集中整改督導。
無論是“黃”還是“賭”,鬥魚往年的表現都不如人意,所以當“陳少傑被查”的傳聞傳出後,鮮少有人會質疑消息的真實性。或許真正能夠澄清事實的,除了公關部門的回應,只有陳少傑本人親自露面了。
鬥魚沒有太多選擇
也不得不承認,無論是在“黃”的方面還是“賭”的方面,鬥魚頂多是在打擦邊球。這背後有利益的驅使,但更多的或許是業績的壓力。
這些壓力,都寫在鬥魚的市值變動上。剛上市美股時,鬥魚市值超過300億元人民幣,最高時甚至達到500億元,對應股價20.54美元。但截至11月7日美股收盤,公司的市值僅剩2.65億美元,股價跌至0.83美元。
在10月25日,鬥魚就發布公告稱,由於連續30個工作日的收盤價低於每股1美元的最低要求,公司受到了交易所的退市警告,稱如果鬥魚無法在2024年4月22日前滿足要求,將會被強制摘牌。
在業績方面,鬥魚早已過上了“節衣縮食”的日子。二季度財報顯示,公司總營收13.92億元,同比下滑了24.1%,季度毛利1.89億元,毛利率13.6%,低於去年同期的16.9%。但淨利潤卻從去年同期的淨虧3880萬元,回升至680萬元。
鬥魚在財報中解釋稱,淨利潤大增的原因在於內容成本方面,尤其是營銷費用管理。內容成本、收入分成費用佔當季成本的約81%,規模從去年同期的13.15億元降至9.8億元,少了四分之一。營銷費用則打了接近五折,從同期的1.68億元降至8700萬元。
對鬥魚而言,想要進一步實現增長難度較大,主要是因爲長、短視頻平台的直播業務蠶食了公司的生存空間,且從平台大主播的流向上也能看出,長短視頻平台對用戶的虹吸作用也十分強大。曾在鬥魚擁有2000萬粉絲的馮提莫跳槽到了B站,旭旭寶寶也在近期入駐了抖音。
頭部主播跳槽,帶走的不光是觀衆、觀看時長,更是平台的禮物收入。鬥魚市值萎縮的背後,是直播行業又一輪變化的縮影。
鬥魚爲了守住陣地也想過很多辦法,但效果不甚理想,最具前景的辦法:與虎牙合並,也被反壟斷部門叫停。
直播行業仍然不算是夕陽產業,但純直播平台的路,確實正變得越來越不好走。(思維財經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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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鬥魚創始人失蹤,純直播不再是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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