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個關鍵變量看東北亞安全困境
9個月前

  東北亞的安全處在高度膠着與瞬間突變交織並存的復雜狀態之中,處在動蕩不定的全球地緣政治的旋渦之中,筆者擬從涉及東北亞安全困境的諸多議題和要素中提煉出幾個關鍵變量,即資本、權力和大國關系,對之展开考察和分析。

  資本不斷異化

  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多次提到資本對勞動的異化,以及資本的異化,爲我們提供了認識資本世界本質特徵的一個科學、有效的窗口。

  二战後,類似於1929年的世界經濟大危機之所以未重演,資本發展的周期性和階段性危機之所以不再那么明顯,即便發生了2008年全球金融大海嘯,也並未釀成全球性經濟大蕭條,主要原因在於資本世界的自我修復機制以及制度失效後高強度的人爲幹預。

  然而,2008年後,人爲超強幹預雖有效延緩了危機在全球範圍爆發,但危機並未得到根治,相反卻在爲下一場危機積累風險,人類社會因此進入一個巨大的不確定時代。

  當下世界之所以亂,之所以充滿衝突和對立,就是因爲世界經濟的底層邏輯即資本邏輯發生了深刻變化,即資本異化。由於資本不斷異化,導致資本從財富的創造者異化爲財富的毀滅者,從對相互依存的倡導異化爲對衝突和战爭的嗜好,從對民需的依賴異化爲對軍需的瘋狂偏好,從對明天抱有希望、熱情歡呼異化爲對明天充滿恐懼、絕望和敵意等。

  世界經濟底層邏輯的紊亂在不斷產生外溢效應,從經濟危機演變爲社會危機、政治危機、地區與全球層面的國際關系危機。在此輪時代風暴的衝擊下,那些歷史遺留問題久拖不決、各種關系和矛盾高度集結而又十分敏感的地區最容易成爲熱點地區,以及衝突和战爭的易爆易燃地區。

  具備上述所有特徵的東北亞地區因此也淪爲各種時代危機的風暴眼、地緣政治衝突的前沿地帶。如何破解資本異化導致包括地區危機在內的各種危機滋生的難題,是一個關系到人類發展的重大時代課題。

  權力重新東移

  根據英國經濟學家安格斯·麥迪森對歷史上各國國內生產總值(GDP)的估算,早在公元1000年,中國和印度就佔全球經濟總量的三分之二,全球經濟重心當時在東方佔據穩固地位。在保持了800多年後,隨着英國工業革命的到來,經濟重心开始向歐洲轉移,之後又向北美轉移,西方成了世界的中心。但是安格斯·麥迪森認爲,現在全球經濟重心正迅速向東向南轉移,到2025年,全球經濟重心會像公元1000年時那樣回到遠東。

  20世紀80年代,人類社會拉开了世界權力重心向東方轉移的序幕,一個個亞洲國家和地區先後崛起:日本、亞洲“四小龍”“四小虎”、中國、越南、印度……尤其是中國的快速崛起,將亞洲地區的發展提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亞洲开始進入整體崛起的新時代。

  但世界權力東移並非一帆風順,而是伴隨着巨大的障礙、阻力和風險。我們看到,世界權力東移進程仍在頑強地演進,並未因疫情和美國對中國的全面打壓而中斷,但是美西方勢力不愿意看到權力加速東移,以致終結西方主導世界的時代。爲此,它們开始聯手,开始全球布局。無論是提出“印太战略”,還是北約東擴的蠢蠢欲動、各種軍事聯盟的興起,抑或是新冷战的預言等等,都是權力東移背景下西方國際政治的產物,意在全面圍堵、阻擊、延緩甚至終止這一歷史進程,逆時代潮流而動。

  東北亞地區作爲東方大國崛起的战略依托,因此成爲權力東移進程中東西交鋒的最前沿,朝鮮半島問題、台海問題、南海問題等相繼出現,都成爲引發東西對立與衝突的導火索,甚至是火藥桶。

  當下,人們最擔心的是,繼俄烏衝突和巴以衝突之後,朝鮮半島或台海、南海等會否成爲下一個新战場,由西方定義的所謂專制和民主爲主題的新冷战鐵幕是否會因此而真的降臨。

  東北亞地區承受着權力東移帶來的巨大壓力,安全形勢十分嚴峻,如何化解文明間的對立與衝突,是一個關系到人類文明未來走向的重大時代課題。

  大國關系調整

  東北亞地區是美、中、俄、日利益與矛盾的交匯點,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世界大國關系的力量對比正在發生重大改變,大國力量關系的變化、大國間的利益衝突與彼此間關系的战略調整已成爲東北亞地區安全與否的重要變量。

  尤其是中美關系,作爲當今世界權力結構中最主要的關系,正在深刻影響全球地緣政治的走向,推動世界格局的轉型。中美關系走向對東北亞地區的安全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當下,中美關系正處在深度的战略調整之中,東北亞安全局勢也將受此影響而出現動蕩,未來走向撲朔迷離,不排除會出現階段性劍拔弩張的緊張局面。但隨着中美關系逐漸調整到位或出現階段性緩和,東北亞安全局勢也會隨之出現相應變化。

  因此,東北亞的安全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大國關系的調整,尤其是中美關系。如何化解大國關系危機,是一個關系到人類安全的重大時代課題。

  那么,我們該如何化解這些矛盾呢?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向全球相繼提出三大倡議,對克服造成東北亞安全困境加劇的因素具有很強的針對性。如全球發展倡議可以化解因資本異化造成的時代裂變;全球文明倡議可以化解因權力東移帶來的東西文明之間的相互激蕩;全球安全倡議則可以化解大國博弈帶來的地緣政治對立與衝突等。

  (武心波 作者爲上海外國語大學東亞研究中心主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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