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達財經出品 文|李亦輝 編|深海
虧損大、上市難,是很多AI企業面臨的難題,第四範式同樣難逃此窘境。
9月5日,據港交所披露,北京第四範式智能技術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第四範式”)向港交所主板遞交上市申請,高盛、中金公司爲聯席保薦人。
該公司曾於2021年8月13日、2022年2月23日遞表港交所主板,但兩度因招股書6個月內未通過聆訊,其港股IPO狀態變更爲失效。
據招股書,第四範式是一家人工智能軟件公司,專注於提供以平台爲中心的人工智能軟件,使企業能夠开發其自有的決策類人工智能應用。
業績方面,和很多AI企業一樣,第四範式面臨營收高速增長卻依然虧損的現實。該公司2022年上半年該公司收入10.58億元,虧損淨額5.84億元。
和“AI第一股”商湯相比,第三範式在營收規模、毛利率等指標上略遜一籌。而更晚遞表的商湯,反而更早上市。
除此之外,華爲、阿裏巴巴、百度等巨頭也在搶食決策類人工智能這一細分市場,行業競爭激烈。
虧損問題難解
招股書稱,第四範式是以平台爲中心的人工智能企業,並开發出一套完整的端到端人工智能解決方案“先知平台”,可幫助企業實現快速、規模化部署,以發現數據中的隱藏規律,並協助推動超越人類能力範圍的智能決策。
灼識咨詢報告顯示,以2021年收入計,第四範式在中國以平台爲中心的決策類人工智能市場(人工智能市場中的一個細分領域)佔據最大市場份額。
第四範式創始人戴文淵曾在百度鳳巢策略的總構架師,作爲百度機器學習領軍人物,曾參與指導了百度相關搜索、百度大腦等多個產品。
2015年,戴文淵創立了第四範式。除了戴文淵在AI技術行業擁有超過10年經驗,第三範式核心團隊中的其他成員也技術背景濃厚。目前公司執行董事兼首席研究科學家陳雨強曾在百度、字節跳動任職,首席架構師胡時偉曾在百度任資深研發工程師。
天眼查顯示,第四範式創立的第一年,紅杉資本就投了天使輪。此後又完成了10輪融資,總金額超過10億美元,投資方包括紅杉、創新工場、博裕資本和春華資本。
IPO前,戴文淵持有第四範式1.06億股,持股24.25%。此外,範式投資持股14.61%,紅杉資本持股7.37%,博裕景泰持股3.23%,國新啓迪持股2.77%,信和一號持股2.76%。
營收方面,對比兩年前翻倍的收入增速,今年上半年第四範式的收入增長速度明顯回落。
招股書最新披露,公司的收入從2019年的4.6億元增長105.0%至2020年的9.42億元,並進一步增長114.2%至2021年的20.18億元。
截至2022年6月30日止六個月,第四範式的收入爲10.58億元,較去年上半年的7.88億元增長34.3%。
從收入構成看,公司主要收入來源爲先知平台與應用產品、應用开發及其他服務兩大版塊,目前這兩部分業務收入佔比接近。
其中,前者主要爲先知平台許可,客戶自行开發人工智能應用程序,後者由第三方服務商嵌入第四範式的產品爲客戶服務。
據《財經》雜志報道,一位曾與大銀行有過業務往來的AI行業人士表示,由於第四範式提供的是底層技術能力,落到客戶手裏,很難直接使用,還需要額外花錢找技術公司來幫忙落地。
而這種通過第三方落地的模式,可能導致公司現有客戶的大量流失。
另外,公司營收對單一客戶有一定的依賴。2019年至2022年上半年,公司前五大客戶收入佔比分別爲40.9%、17.4%、11.1%及27.0%。同期第一大客戶收入佔比約爲20.6%、5.2%、2.8%及6.9%。
盡管收入上漲,但第四範式仍深陷虧損泥潭。2019年至2021年,公司分別產生虧損淨額7.18億元、7.5億元及18.02億元。
虧損原因除了技術研發开支、銷售及營銷开支外,還有包括“支付予公司僱員的以股份爲基礎的薪酬”爲主的一般及行政开支,以及“授予公司投資者的若幹非經常性優先權有關的贖回負債的利息开支”這樣的非經常性开支。
今年上半年,公司的虧損淨額由去年同期的11.87億元減少至5.84億元,主要是由於以股份爲基礎的薪酬开支減少。
2019年至2021年,第四範式的毛利率分別爲43.5%、45.6%和47.2%,2022上半年增長至50.0%,其主要源於毛利率較高的先知軟件使用許可的收入貢獻增加。
2021年年底,商湯在港交所上市,成爲“AI第一股”,其上半年毛利率爲66%,高於第四範式。
即便科創板上市的格林深瞳,今年上半年其毛利率也達到了62.39%,相比之下第四範式略遜一籌。
應收账款飆升
盈利困局之外,第四範式應收帳款也居高不下。
2019年至2022年上半年,公司的貿易應收款項分別爲1.79億元、2.63億元、7.78億元及8.03億元,分別佔同期公司收入的39%、28%、39%及76%。
第四範式解釋稱,2020年應收款佔營收比重下滑,是因爲隨着業務的發展,公司獲得更多的議價能力,能夠協商更短的信貸期,並在更短期間內收回貿易應收款項。
2021年开始,公司向若幹客戶授予更長的信貸期,因此應收账款佔收入比重又重新回到39%的高位。
至於今年上半年,應收账款佔營收比重漲至76%,公司稱因爲通常會於年底加強應收款項收回工作,因此其於2022年年中記錄的貿易應收款項相對較高。
事實上,自新冠疫情爆發以來,To B、To G的生意難做,已成爲各家AI企業普遍面臨的問題。據《財經》引述國內頭部AI公司資深人士的說法,近兩年行業不少政府客戶因受疫情影響,回款越來越難。
第四範式的應收账款數據上也體現了這一點。2019年,公司應收账款周轉天數爲108天,2020年爲86天,2021年上升到94天,2022年上半年進一步提升至135天。
回款周期拉長,一方面說明公司的客戶議價能力並不理想,另一方面也加大了減值風險。2019年至2022年上半年,公司信用減值損失分別爲325萬元、531萬元、2016.1萬元和1868.3萬元。
此外,第四範式貿易應收款較高,對公司資金形成較大壓力,使得現金流顯著低於營收規模。
於2019年、2020年、2021年及截至2022年6月30日止六個月,公司錄得經營活動所用現金淨額分別爲3.95億元、4.53億元、7.7億元及3.56億元。
身後巨頭逼近
中國人工智能行業可按照應用領域分爲四大類,分別爲決策類人工智能、視覺人工智能、語音及語義人工智能和人工智能機器人。
根據報告,在上述類別中,決策類人工智能有望成爲增長最快的類別。2021年,中國決策類人工智能市場的支出規模達到471億元,預計2026年將增長至2841億元,年均復合增長率爲43.3%。
在決策類人工智能市場中,中國以平台爲中心的決策類人工智能細分市場正不斷擴大。灼識咨詢認爲,以平台爲中心的決策類人工智能市場規模未來5年的復合增長率將超越決策類人工智能行業的整體增速。
在這一細分市場上,2021年,按收入計,第四範式是中國最大的以平台爲中心的決策類人工智能提供商,市場份額20.5%。
第四範式身後的A、B、C和D公司分別佔據11.1%、7.9%、6.2%和5.8%的市場份額。盡管招股書未說明市場份額第二至第五位的具體名稱,但從簡介中可以推測這四家企業分別爲百度、阿裏巴巴、華爲、騰訊。
和互聯網巨頭同場競技,第四範式坦言,公司目前的部分競爭對手具有更大的知名度、更廣闊的全球覆蓋、更悠久的運營歷史、更龐大的用戶群以及更多的財務、技術及其他資源。
誠然,第四範式擁有先發優勢,但巨頭們的實力不容小覷。與創業AI公司相比,成熟的互聯網公司具備雄厚財力、先進技術能力及廣闊的分銷渠道。
有AI從業人士告訴雷達財經,人工智能創業公司目前都急於拓展應用場景,在關鍵行業的推進落地適配,對財務數據的關心倒在其次,但這個過程中要防止一些大型互聯網公司爭奪客戶。
第四範式表示,倘未能有效地競爭,這可能會對公司的業務、財務狀況及經營業績造成重大不利影響。
此外,公司可能會受到有關隱私及數據保護方面復雜且不斷變化的法律法規的約束。
AI公司光環變淡
曾幾何時,AI創業公司是一級市場上的寵兒,長時間站在聚光燈下受到關注。
根據《2021年人工智能行業發展藍皮書》統計,過去九年人工智能領域IPO前的股權投資行爲,共發生了2048起投資,投資金額達4800億元,投資的高峰期是在2015年-2018年。
隨着大量熱錢湧入這個賽道,相關創業項目估值一路水漲船高。但同時,大多數創業公司的AI應用仍未走出研發環節,當業績虧損、估值虛高的真實經營狀況現形後,資本开始退潮。
創新工場創始人李开復2020年在一個公开場合談及AI創業公司表示,有三個AI專家就能估值7億、靠AI概念忽悠投資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一級市場的錢不好拿了,2019年8月,“AI四小龍”中的曠視科技率先向港交所提交了上市材料,掀开了AI公司集體衝擊IPO的大幕。
目前,商湯科技和雲從科技分別在港交所和科創板上市。曠視科技則相對坎坷,謀求港股上市未果,轉战上交所科創板,目前已經注冊生效。依圖科技的科創板IPO之路則於去年6月30日終止。
而上市之後,股價表現也難言滿意,不少AI上市公司,最新股價較發行價大幅下挫。
在這種背景下,第四範式想要叩开港交所的大門,勢必要拿出更具說服力的成績來吸引投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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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第四範式三度遞表,虧損成常態,應收款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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