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李琳

出品丨鰲頭財經（theSankei）

陷入資金緊張、降薪裁員、管理團隊動蕩的威馬汽車終於迎來了一個好消息。

近日，港股公司APOLLO（00860.HK）發布公告稱，將以20.23億美元收購威馬汽車子公司WM Motor Global Investment Limited全部已發行的股本。若順利，威馬汽車將借殼APOLLO在港股上市。

至此，市場傳出威馬汽車將曲线上市的消息基本塵埃落定。APOLLO發布公告後不久，威馬汽車創始人、CEO沈暉微博分享了電影《芙蓉鎮》中的一段，其中“活下去，像一樣的活下去”的台詞尤爲引人關注。

作爲曾經造車新勢力第一梯隊的威馬汽車，在成立之初就獲得了巨大關注，也受到百度、紅杉中國等知名投資機構的青睞，僅披露的融資金額就超過300億元。然而，頭頂光環的威馬汽車發展並不順利，成爲了造車新勢力的掉隊者。

寒冬上市，估值大幅縮水

根據APOLLO公布的收購協議，收購價格爲20.23億美元（相當於158.54億港元），每股配售價格不低於0.55港元，配售淨額估計約爲35.26億港元。

按照APOLLO給出20.23億美元收購威馬子公司WM Motor Global Investment Limited的全部股權來算，後者持有威馬上海80.93%的股份，那么，威馬汽車當前的估值約爲25億美元。這個估值較2021年的57億美元縮水超過一半。

對於配售募集的資金，20%的款項（約7.05億港元）用於償還部分臨時融資及當時的其他現有借款；70%的款項（約24.68億港元）用於進一步發展威馬汽車的設計、开發、制造及銷售高性能頂級超跑及智能電動乘用車等業務；剩余10%款項（約3.53億港元）作爲一般運營資金使用。

事實上，在收購之前，威馬汽車已經持有APOLLO的股份。APOLLO在公告中表示，威馬汽車爲公司主要股東之一，沈暉及妻子王蕾直接及間接持股30.82%。收購後，威馬汽車持有APOLLO公司股票的比例接近七成，爲68.26%。

資料顯示，APOLLO前身是德國超跑制造商Gumpert,該公司也曾作爲奧迪御用的改裝廠，後因資金鏈斷裂，被香港一家投資公司收購，改爲當前的名字。目前，APOLLO的主要業務爲設計、开發、制造及銷售頂級 超跑和豪華智能電動乘用車及提供出行技術解決方案等。

2022年12月，APOLLO發布公告，披露了一項關於新能源汽車企業的收購計劃，當時就有市場消息傳出，被收購的企業便是未能獨立登陸港股的威馬汽車。

此次收購公告發布後，APOLLO還將對威馬汽車進行盡調。至此，威馬汽車上市只差臨門一腳。而外界普遍猜測，若收購等事宜進展順利，威馬汽車將於今年第二季度成功實現登陸港股。

對於威馬汽車來說，借殼登陸港股，將使其成爲繼蔚來、理想、小鵬、零跑之後，第五家登陸資本市場的造車新勢力企業。

不過，當前二級市場環境對造車新勢力企業並不友好，股價遇冷。比如最早上市的造車新勢力企業“蔚小理”，其當前的股價較最高點已經腰斬，第四家上市的零跑汽車也不樂觀，其上市便跌破發行價，且當前的股價也未能突破發行價。

融資超300億，卻付不起1.3億元

雖然威馬汽車頭頂光環，且成立以來進行了多次融資，其中僅披露額度的融資金額就超過了300億元，但在實現曲线上市之前，威馬汽車卻因付不起1.3億元費用被合作夥伴向法院申請財產保全。

天眼查信息顯示，威馬汽車子公司威馬新能源汽車銷售（上海）有限公司新增多項財產保全裁定。上海行家廣告設計有限公司、重慶長安民生物流股份有限公司、昆山建邦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等五家申請人向法院申請訴前財產保全，查封、凍結威馬汽車共計價值1.3億元財產。法院認爲該申請符合法律規定，裁定執行。

融資那么多錢，都去哪了？答案或在於營銷等費用上。

據威馬汽車向香港交易所遞交的招股說明書，2019年-2021年，威馬汽車在研發、營銷和行政上的費用合計達109.67億元。但這些投入並未換來回報。上述時期，威馬汽車虧損合計高達174.38億元。

在現金流方面，2021年，威馬汽車經營活動現金流淨額爲-31.86億元，投資活動現金流淨額爲-9.92億元，合集-41.78億元。此外，截至2021年末，威馬汽車還有高達100億元的借款。

外界普遍認爲，造成威馬汽車當前處境的核心原因在於，在新能源汽車市場投融資環境收緊後，公司自身造血能力未及時提高。

乘聯會數據顯示，2022年1-11月，威馬汽車銷量不足3萬輛。時過境遷，當蔚來汽車、理想汽車、小鵬汽車等造車新勢力邁過年銷售10萬輛大關時，威馬汽車卻沒能邁過年銷售5萬輛的門檻，差距越來越大。

在市場環境方面，藍鯨財經不完全統計，2022年國內新能源汽車領域整車車企融資超40筆，融資總金額超800億元。

而在過去的2021年，共發生239筆融資，披露融資總金額達3639億元。對比可見，一級市場對新能源汽車賽道的投資熱情在消退。

當然，威馬汽車也並非沒有嘗試拓寬融資渠道。2022年上半年，威馬汽車向香港交易所遞交了招股說明書，謀求在港股上市，最終未能成功。此前，威馬還嘗試登陸科創板，但也沒有如愿，直到APOLLO發布收購公告。

產品力缺失，遭遇消費者用腳投票

威馬汽車官網顯示，公司車型主要有EX5系列、W6、E.5、M7四款，其中前三款車型已經量產交付，是主力產品，售價在16.01萬元至23.98萬元不等。

EX5是威馬最早推出的車型，W6在2020年12月亮相後，於2021年1月量產；E.5則是在2022年4月量產上市。

不過，這些車型在2022年並未有出色的市場表現。根據車主指南網披露的數據顯示，2022年1-11月，威馬EX5和W6銷量均未破萬，威馬E.5表現相對較好，銷量突破了2萬輛，月最高銷量爲3142輛。

這一數據和其他造車新勢力品牌比起來遜色不少。比如蔚來、理想、小鵬汽車在2022年銷量已經突破10萬輛。不僅如此，第二梯隊的哪吒、零跑年銷量也突破了10萬輛大關。

究其原因，威馬汽車並未像比亞迪、哪吒等車企一樣，推出極具性價比，又有品牌特色的車型，無法吸引消費者。

以比亞迪推出的海豹車型爲例，該車型不僅在電池上使用了刀片電池，也已搭載了電池車身一體化的CTB技術，而威馬汽車的W6還在宣傳泊車輔助功能。這就難給消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吸引購买。

產品力缺乏或與威馬汽車研發投入不夠有關。相比蔚來、理想、小鵬等造車新勢力品牌，威馬汽車在研發投入雖然也在增長，但增幅非常有限。

2019年至2021年，威馬汽車研發投入分別爲8.93億元、9.92億元以及9.81億元，僅高於零跑汽車，遠不及“蔚小理”一家的研發投入。如2021年，蔚來汽車研發投入41.8億元，超過威馬汽車三年的研發總投入。

不僅如此，威馬汽車的主打產品EX5自量產交付以來發生的多起自燃事件，以及“鎖電”輿論風波，也讓威馬EX5的市場口碑受到嚴重影響。

2021年10月以來，威馬汽車在福建邵武市、北京等地出現車輛自燃事件，隨後威馬汽車進行了召回。但自燃事件仍在發生。2022年4月，海南海口市一輛威馬EX5再次發生自燃。

自燃事件頻發背景下，威馬汽車又爆發“鎖電門”風波。有車主將車送往4S店保養後，出現了付費充電的度數和車機顯示的充電度數不一致的問題，導致車輛的續航明顯降低。此事曝光後，引發車主不滿，並聯名向威馬汽車發送律師函進行維權。

由此可見，威馬汽車的種種做法遭遇了消費者用腳投票，銷量下滑成爲必然的結果。

值得注意的是，在威馬汽車的產品不被消費者买账的同時，其自身從2022年下半年开始，陷入了降薪裁員、高管離職等動蕩之中，引發廣泛關注。

有人將威馬汽車的遭遇類別此前的蔚來汽車。當時的蔚來也是遭遇資金危機，後來合肥市政府援手才得以度過難關。

但當前無論是資本市場，還是消費市場都發生了巨大變化，蔚來的成功經驗，或難在威馬汽車身上復制。由此不難發現，實現上市的小目標之後，威馬汽車面臨的挑战仍然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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