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信任危機,被流言耽誤的法大大
1年前

編輯 | 虞爾湖

出品 | 潮起網「於見專欄」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老子《道德經》中的一句“無爲”經典,被很多創業者奉爲圭臬。不過,更加相信“愛拼才會贏”的福建莆田人黃翔,卻與這樣的處世哲學,有些背道而馳。

2013年,移動互聯網大潮來臨,當滴滴、快遞等线上撮合交易的互聯網平台如雨後春筍時,黃翔和6位合夥人聯合創立了瀛和律師機構,定位於“國內首家以互聯網思維打造、公司化結構治理的法律服務機構”,並試圖成爲律師界的滴滴。

不過,一番模式試錯與市場驗證後,黃翔放棄了這種想法,轉而以“千人千面”的電子合同爲突破口,打开了法大大事業的大門。不過,時至今日,這個賽道並非無人之境,過去三年的疫情特殊期,極大地推動了電子籤名行業的加速快跑,也跑出了e籤寶、上上籤等實力玩家。

盡管與e籤寶相比,法大大是十足的後來者,甚至與法大大相比,上上籤的成立時間也與其不相上下。但是法大大卻對行業第一,似乎有着迷之自戀,甚至不惜卷入“數據注水”的風波,來“捍衛”其行業地位。

因此,法大大一路狂奔的過程,也是其深陷行業地位挑战與輿論質疑的過程。而其未來的命運,也讓業界十分關切。

無心插柳柳成蔭,法大大峰回路轉

早年的黃翔,趕上了移動互聯網的大潮,也看准了律師行業的發展前景,然而限於行業的特殊性,律師行業的服務過於個性化、難於標准化,而且需求十分低頻,因此創辦類似滴滴一樣的“標准化”交易撮合平台,或許並不可行。

所幸的是,黃翔早早決定轉變風向,以司法問題高頻應用的合同籤名場景切入,最終才創辦了“法大大”。自此,電子合同也成爲了法大大將法律切入互聯網的重要入口。

然而,無心插柳的法大大,卻走上與其他玩家相同的道路,那就是從互聯網金融切入,找到第一批合作夥伴。據了解,法大大的高峰期,曾與國內超過100家互聯網金融平台开展合作。

只不過,隨着很多P2P平台的監管風暴來臨,法大大也曾遊走在了風險邊緣。所幸的是,法大大並沒有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而是同時與一些高頻使用電子合同的互聯網平台开展合作,加速商業化。甚至美團、攜程、同程旅遊等均是其服務對象。

實際上,黃翔將目光轉向全行業,早於金融行業暴雷前。彼時法大大也不再局限於只是服務互聯網企業,甚至向相對傳統的海爾、米其林等傳統企業滲透。彼時也被稱爲法大大的2.0階段。

而法大大相繼“攻克”的企業包括金融保險以外的第三方支付、旅遊、房產、醫療等熱門行業。

法大大一路高歌猛進,離不开多方資本的加持。據了解,法大大先後獲得的融資金額高達數十億,甚至連騰訊也是其股東之一。作爲騰訊系的一員,法大大也在多輪融資中,獲得老股東的跟投,其他股東也不乏衆爲、大鉦等明星資本。

如果要給法大大的相對成功找一個原因,那么數字化浪潮、產業互聯網時代的來臨,功不可沒。只是,人怕出名豬怕壯,法大大在影響力不斷增大的同時,也引來越來越多的爭議之聲。

與上上籤“掐架”,陷業績注水疑雲

將法大大送上輿論封口浪尖的,是上上籤創始人萬敏。2020年4月,萬敏在《業內CEO發聲:造假求接盤,誰是“最大笨蛋”?》一文中提到,電子籤行業的融資“事出反常必有妖”。

文中,萬敏直指電子籤名行業的黑幕,該賽道的部分玩家或許存在通過线上充值部分刷單等造假方式,並對法大大公布的相關數據的真實性提出質疑。

盡管法大大對此鄭重回應,並底氣十足地表示,法大大的員工在疫情期間,每天加班至凌晨2-3點,爲客戶緊急上线遠程籤約服務,甚至宣稱其小微客戶充值的收入,就是上上籤公司業績的20倍。

而且,此前法大大也曾宣稱,2020年疫情期間,其官網日均用戶注冊量是平時的8倍,有時甚至可達20倍。

令人生疑的是,盡管法大大官方的外界質疑的回應擲地有聲,但是其2020年的業績成績單,卻並不理想。整個2020年一季度甚至放眼至2020年全年,也就是全國受疫情影響最爲嚴重的時期,法大大最爲核心的電子合同籤約總量,並未出現其所宣稱的大幅增長。

例如,根據法大大過往公布的數據,整個2020年Q1法大大新增電子合同籤約總數爲3億份,環比2019年Q4的5億份減少了40%,而再往前,2019年Q3、Q2、Q1,這一數字分別爲9億份、4億份、4億份。

由此可見,法大大號稱2020年員工加班加點幹出的業績,卻僅爲2019年高峰期的三分之一。2022年Q1,這樣誇張而又矛盾的一幕,如同昨日重現。

據官方數據顯示,公司新增注冊用戶同比增長178%,平台日均籤約量同比增長130%,咨詢量是往年同期的3倍。然而,日均籤約量的翻倍增長,卻沒有換來其合同籤約總數的增長。

例如,據法大大公布的數據來看,從2021年11月底到2022年2月底,電子合同籤約總數僅增長了3億份,平均每月僅有1億份的水平,與2021年Q1相比,也並無明顯增長。

更令人十分疑惑的是,法大大自2019年底开始,業績數據十分“穩定”,每月的電子合同籤約份數均爲1億份左右。要知道,期間行業的符合增長率數據高達60%。那么,這是法大大的數據統計存在偏差,還是其業績增速,不及行業平均水平?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矛盾並非只是萬敏的疑問,更是資本市場投資者的質疑。

要知道,法大大的創始人團隊均出身法律行業,在電子籤章業務上也有着極其濃厚的法律服務特色,然而,對於其數據造假、競爭力不足的質疑之聲,卻從未平息。而一旦造假消息坐實,便意味着法大大已經踩踏了法律的底线。因此,法大大也正在逐漸失去資本的信任。

“虛胖”的法大大,難逃行業內卷

通過數據質疑不難看出,法大大更加注重通過平台規模吸引資本的注意。但是要知道,與之處於同一梯隊的還有e籤寶,實力也與其勢均力敵。因此,二者之間,也曾引發了幾乎扭曲的“行業第一之爭”。

例如,二者此前爲了證明自己的行業地位,分別引用了艾瑞發布的《2021中國電子籤名行業研究報告》,以及IDC發布的《2020年中國電子籤名軟件市場份額》。

然而,據萬敏爆出的黑幕,二者或許都存在向第三方調查公司購买報告的嫌疑。

例如,IDC發布的報告使用了未明來源的數據,對法大大市場份額進行了計算,顯示法大大2020年市場份額26.4%,卻對e籤寶、一籤通(安證通)等的市場份額有些“視而不見”,因此該報告也被指爲法大大量身定制。

雖然真實情況如何外界不得而知,但是此前易觀智庫因發布《人力資源電子籤約市場專題分析報告2020》,與e籤寶之間存在交易往來、虛假統計等行爲,受到行政處罰的事件仍歷歷在目。

當法大大此前已經面臨數據注水的質疑之時,也不禁令人產生聯想,與e籤寶同樣宣稱自己爲行業第一的法大大,或許也與其出具報告的IDC調查公司之間,存在一些微妙的關系。

行業地位之爭如此激烈的背後,也是行業服務內容、模式過於同質化的直接表現。實際上,除了行業內卷成風外,法大大的服務質量,也時常遭到用戶投訴。例如,6月初,據媒體報道,有消費者在黑貓投訴平台發起投訴,法大大存在未履行合同,虛假宣傳、僞造文件、誘導消費問題。

媒體報道內容是:消費者表示通過法大大與某視頻平台籤訂的合同,結果被騙。因此投訴稱:“合同中聯系方式都是虛假的,搜索不到,出合同難道就是爲了掙錢,請還我們老百姓一個公道,現在要求全額退費。”對此,消費者認爲法大大有“助紂爲虐”之嫌,而自己上當受騙,法大大難逃幹系。

實際上,投訴平台關於法大大的投訴非常常見。通過黑貓投訴搜索“法大大”,相關投訴結果多達900余條。而多數投訴者認爲,法大大有涉嫌出具騙子合同的嫌疑。

由此可見,同時面臨同行業競爭對手、資本市場、客戶多方的質疑,法大大幾乎陷入誠信危機。雖然目前法大大尚未上市,一些財務數據尚不透明。但是一旦其上市後公布財報,真相自然會浮出水面。而倘若其在資本市場無法獲得應有的信任度,恐怕上市也難以獲得投資者的支持。

結語

作爲電子籤名賽道的同步企業之一,法大大曾經無心插柳,以法律文書相關的數字籤名爲切入口,找到了流量密碼,因此也得以在這個賽道,三分天下有其一。2022年8月中旬,法大大更是以電子籤行業代表,正式宣布電子籤產品“法大大”更名爲“法籤”,奔向更遠更深的星辰大海。

2020年恰逢疫情,各行各業數字化加速,也讓法大大趕上了時代的紅利,大大降低了電子籤名的市場教育成本,業績水平也水漲船高。

然而,高速的增長或許讓法大大有些膨脹,甚至忘卻了其創業初心。如果面對四面八方的質疑之聲,法大大是無辜的,那么,相信終有一天,法大大會用最權威的財務報告,讓所有的市場流言渙然冰釋,同時也向外界證明,其初心未改。如此,法大大才是一個真正值得尊重的行業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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