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攤穿“長衫”,攻佔CBD
1年前

擺攤成爲網約車和外賣騎手後,第三大輕創業模式。

鯨商(ID:bizwhale)原創 作者 | 達爾聞

寬街無鬧市,窄巷存旺鋪。

在“數字新衣”的加持下,擺攤已成爲攻佔城市街頭巷尾的新型商業模式和消費現象。

當前,中國一、二线城市湧現了一種新的商業形態——年輕人擺弄的小地攤。它們以車尾廂、折疊式木制貨架和移動小車爲載體,出現在城市的CBD廣場、便民菜市場旁、城市綠道邊和公園、景區大門口等區域。

這些小攤的出現,已經成爲城市新特色,比如在北京,很多“日落集市”在地圖上可以搜索到達;在杭州,這些小攤又多以“星光夜市”的形式命名。

“攤主”們大多數是一、二线城市 25 至 35 歲的女性,她們信仰“擺爛不如擺攤”,自稱“小掙青年”。這群穿着“長衫”擺攤的年輕人,她們還有多重身份,或是小紅書博主、電商主播、大學生,亦或是寶媽。

在各式特色的攤位前,前來逛攤的也以年輕人爲主,他們身居一、二线城市,但消費需求“很下沉”。他們不是簡單追求地攤貨,而是追逐源頭嚴選貨。

與此同時,不少逛攤人轉爲擺攤人,她們同爲互聯網原住民,對如何通過電商挖寶源頭廠貨“輕車熟路”,相比以往的擺攤者,也更懂得如何拿到源頭廠貨和一手價。因此,地攤貨升級爲嚴選貨,以大牌代工和白牌平替爲主。

煙火氣和擺地攤,自古就是血脈相連,如今更是被年輕人重新定義。

博主變攤主,傳統地攤貨變源頭嚴選

歷朝歷代擺攤行爲都得到認可,因爲小攤背後是民生。

在官方史料中,有關“販夫走卒,引車賣漿”的記錄比比皆是。

改革开放後,小商小販像星星之火一樣,點燃了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浪潮。擺攤多次扮演了容納就業和恢復民生的重要角色。一個個小攤推動了全國商貿大流通,並孕育出一批商業大佬。我們熟知的華爲任正非、農夫山泉鐘睒睒和娃哈哈宗慶後等人,年輕時都有過擺攤經驗。

近二十年來,擺攤經歷了幾經浮沉,在文明創城中一度被“邊緣化”。2020年,疫情對經濟和民生造成巨大衝擊,一群失業中年人帶着攤位走向城市街邊。官方一度鼓勵地攤經濟,但隨着疫情的加劇,地攤經濟偃旗息鼓。

2023年伊始,進入後疫情時代,恢復民生和“搞錢”成爲全社會最大的共情緒識。“北上深杭”等城市率先優化擺賣、設攤的管理方式,並且這種勢頭從一二线城市向三四线城市輻射。

夜市开放的街頭空間、城市商圈的煙火氣、物美價廉的小商品、種類繁多的小喫,成爲年輕人夜生活的“新寵”。

體驗之余,年輕人加入其中,成爲擺攤隊伍的中堅力量。與三年前興起的地攤經濟不同,年輕人加入擺攤後,不再是一張方布,鋪滿商品即快速成攤,他們更加注重“形象管理”。在攤位裝飾、空間排布、燈光設計上,都力求在有序整齊下展現特色。關於擺攤場所,他們不局限於沿街叫賣,更流行去“傍”城市商圈。

北京三裏屯KPop市集有160多位攤主,帶着小卡、海報、周邊等新奇好物吸引大家前往;深圳灣萬象城的咖啡市集,小屋披上粉色外衣,兔兔捧着粉色咖啡豆,少女感爆棚,成爲新晉網紅打卡地。不同主題的商業市集,經過精心布置,以“小而美”又不失“煙火氣”的姿態,在商圈附近出現。

左:北京三裏屯,右:深圳灣萬象城

除此之外,流動攤位迭代出後備廂集市和移動擺攤車,周末休息日也被玩出“周末集市”的新花樣……擺攤這件事逐漸豐富且“時髦”起來,逛夜市和地攤選購正成爲大家的一種生活方式。

與“老一代”攤主不同的是,這些年輕攤主更善於利用1688這樣的线上源頭採購批發平台挖寶源頭廠貨,根據自己的喜好進行輕定制和小批發。這讓地攤經濟發生了一個重要變化,那就是地攤貨變成了一盤來自源頭的嚴選貨盤。

在小紅書,這些攤主相互交流進貨機會,僅挖寶1688的自來水筆記就超過了 180 萬。在這個圈子裏,這些攤主自稱“小掙青年”,這些攤位在小紅書被叫做“1688 小攤”。

產業帶地圖加速“世界超市”義烏數字化

擺攤離不开貨源,貨源離不开小商品,小商品離不开“世界超市”義烏。中國最大的擺攤貨盤线下批發市場是義烏國際商貿城。

過去,由於交通不發達、信息不通暢、電商未普及,很多擺攤人鮮有跑到義烏進貨,而是在城鄉結合部的批發市場或本地小商品城進貨。這導致不僅價格高,而且質量不一。從而導致大家形成對地攤貨等於低端貨甚至假冒僞劣貨的固有印象。

擺攤人蒙蒙回憶說,剛开始擺攤時,她在线下批發市場採購了一批帽子、頭巾和首飾,花費上千元。後來,朋友幫她在1688上用圖搜功能搜索同款商品,發現她买貴了2.5倍。無獨有偶,另一位擺攤人徐璐,今年五一假期從北京前往義烏進貨。然而,她發現心儀的幾家店鋪都是十款起批,量少折扣小,而且她對商貿城不熟悉,逛得暈頭轉向。

“對於拿貨量小的客戶,很多商家並不友好,而且很多品類的售價都比電商平台貴。”徐璐感慨道,不是所有人都適合來线下進貨,即便拿到貨,也很可能是庫存尾貨。小买家很難拿到壓箱底的好貨和老客戶的底價,她开始轉向线上平台採購。近日,“多巴胺穿搭”成爲國內外新晉“頂流”,徐璐嗅到商機後採購了一批多巴胺項鏈,擺攤頭天就賣出40多條。

圖注:多巴胺飾品攤位

在電商剛开始興起的時候,義烏將其視爲洪水猛獸,甚至把线上義烏小商品市場模式的平台,如1688視爲競爭對手。這些年來,義烏商貿城始終積極謀變,嘗試做自己的電商平台。從2008年啓動“ON CCC”,到4年後衍生爲“義烏購”,再到現在的“Chinagoods”,義烏商貿城一直在電商平台上嘗試和探索,迎合時代發展趨勢。

在大疫三年期間,義烏商貿城的海外买家銳減,商家开始把目光轉向國內市場以及小B买家。這一轉變的標志是,朱燕俊的一帆日用品、翁亮的名亨飾品、樓國英的親霞襪業等在義烏商貿城發展了20余年的生意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對《鯨商》表示:數字化已經成爲必選項,跑量的時代已經過去,小批發、輕定制和年輕化的時代已經來臨。他們开始在電商平台上开設店鋪,通過社交媒體和短視頻等渠道進行推廣,吸引更多的年輕消費者。

今年4月,義烏商貿城歷史上一個標志性事件出現——在1688上开設了義烏小商品城官方數字館。這一舉措鼓勵義烏商家們把“壓箱底”的好貨都搬到线上,拿出給老客戶的底價給年輕买家,讓年輕人不需要到義烏,也能採購到義烏源頭好貨。

義烏數字館上线2個多月來,最新數據顯示,已吸引商貿城近三千家頭部優質商家入駐,每個商家都經過了義烏小商品集團的官方認證。義烏小商品集團透露,商貿城有七萬多商家,其中一半以上已經在1688上做生意。下一步,義烏小商品集團希望把這些商家逐個識別出來,納入到官方數字館,並在產地地圖上進行清晰標識,爲消費者提供更加便捷的採購渠道。

擺攤副業生態圈,靈活就業三件套

最新數據顯示,2020至2022疫情三年期間,中國新增了大約3200萬新生兒,這背後是超過1000萬個30歲以下的年輕寶媽。在成千上萬的年輕寶媽中,擺攤成爲她們的首選副業。

汪常玲,1994年出生,畢業於建築設計專業,曾在深圳一家房地產公司工作,負責設計商場的攤位布局。然而,在疫情期間,她意外懷孕後回老家生孩子。後來,她又懷上了二胎,成爲了一名全職媽媽,同時也陷入了產後抑鬱和婆媳矛盾中。

爲了補貼家用、找回自我、重新跟社會連接,汪常玲不顧家人反對,哄娃睡着後晚上出門擺攤。汪常玲是做地產出身的,知道很多客戶买了房子裝修都是上1688找源頭貨源。決定擺攤後,她也上該平台拿貨,專門找義烏的小商品貨源,淨利潤有50%左右。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擺攤還治愈了她的抑鬱症。如今,她有兩個小攤,每天擺攤三小時,每個月純收入近萬元,與她在深圳時的薪水差不多。

圖注:衡陽一位寶媽在擺攤

像汪常玲一樣,Lisa也是一位寶媽。去年11月,她开了一家飾品工作室,現在月收入已經過兩萬。她在线上平台尋找優質工廠,线下以貼牌代工的方式,在門店成立自己的品牌。同時,她在小紅書上分享商品,獲取顧客,並通過工廠一件代發,獲取利潤。

年輕人在擺攤行業中,不僅僅是擺攤賺錢,更是在創業路上不斷探索新的商業模式。一邊擺攤一邊直播,記錄擺攤見聞,短視頻成爲標配。他們挖掘寶藏工廠,引流到私域接廣告,在電商平台擺“雲攤”开“雲店”,招攬學員,做擺攤培訓的生意。消費活力被激發的同時,個體創業全面开花,推動年輕人多面創收。一時間,圍繞擺攤形成了巨大的副業市場,有投資機構測算說市場規模超千億元。

擺攤經濟的熱潮,也得到了政府的支持。在疫後復蘇期,煙火氣和民生被放到了優先位置,多地嘗試开放商業外擺、規範街道擺攤,發展夜經濟。公开資料顯示,今年 9 月 1 日起,多個特大城市和一线城市开始試點擺攤經濟的規範化管理,爲擺攤行業的發展提供了更加有力的政策支持。

政策導向離不开現實社會壓力的考量。外賣騎手和網約車司機,過去幾年爲年輕人提供了大量靈活就業和輕創業的機會,但隨着市場的飽和和競爭的加劇,這兩個行業的發展已經出現了瓶頸。

進入 7 月,走出大學校門的1158萬應屆畢業生,面臨的是這樣的就業局面——20%的青年失業率、30%本科率的廣州新騎手、多個城市宣布網約車司機飽和並停止增發新運營牌照。

在上述背景下,擺攤已經成爲了年輕人創業就業的新選擇,以及年輕人體面賺錢最主要的副業手段,成爲網約車和外賣騎手之後,第三大輕創業模式。至此,靈活就業的“三件套”也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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