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創星米磊:硬科技需要耐心資本
1年前

十年磨劍,初露鋒芒。

來源 | 中科創星 出品 | 投資人說(touzirenshuo)

“十年磨劍,初露鋒芒。經過這十年探索,我們的科技成果轉化和硬科技投資漸入佳境,开始迎來被投企業密集申報上市的收獲期。”

近日,“硬科技”理念提出者、中科創星創始合夥人米磊在接受專訪時說。

米磊年在中國科學院西安光學精密機械研究所(簡稱“西光所”)的科技成果產業化工作經歷,點燃他對科技成果轉化的熱情和信心;

也讓他在互聯網、移動互聯網熱潮翻湧的2010年,就敏銳觀察到“卡脖子”硬科技攻關的重要性。


隨後在2013年,米磊和團隊在中國科學院西安光機所的支持下正式創辦了中科創星。

這也是國內首家專注於硬科技領域投資孵化的機構。

經過十年發展,硬科技理念從無人問津走向無人不知。

投資423家硬科技企業、管理規模超過80億元的中科創星已然碩果累累。

01

押注硬科技投資 這是一條艱難、漫長但又正確的路

問:2010年,互聯網、移動互聯網是科技圈和資本圈重點關注的主題。

在當時的環境下,您如何察覺到硬科技的重要性,前瞻性地提出硬科技的理念?

米磊:硬科技的本質還是科技,它反映的是對科學的認知以及對技術的理解和判斷能力。

具有科研背景的人更容易掌握基礎研究的進展和不同技術發展的現狀,也就更容易感知到不同技術驅動塑造的不同未來。

2001年,我從西北工業大學畢業後就進入西光所工作,參與了當時西光所最大的產業化項目,聚焦解決光纖通信領域自聚焦透鏡的“卡脖子”難題,並在近十年的工作經歷裏從技術人員一路做到總經理。

在這個過程中,我親歷了一項技術從實驗室到產業化的全過程。

最終,我們打破國外壟斷,實現自聚焦透鏡的國產替代,並把元器件成本從當年的10美元降到1美元以下,這點燃了我對科技成果轉化的熱情和信心。

而在被“卡脖子”的過程中遇到的種種不平等遭遇,也激發了我的深度思考。

我發現,雖然中國當時的經濟增長很快,但事實上助推我們經濟增長的底層產品主要還依賴進口。

中國不僅缺乏底層核心技術,產業基礎還是以中低端制造業爲主。

長此以往,中國經濟一定會遭遇國外的遏制。

再加上當時社會上比較關注模式創新,對真正的底層技術創新,包括儀器設備、芯片這些都缺乏投入。

在那個時候,我想呼籲大家重視這個問題,所以才提出“硬科技”理念,引導人們了解什么是最核心、最關鍵的技術,並引發全社會的關注。

當時這個詞提出來以後,很多人都不認可我們,甚至還有一些人嘲笑我們。

但也有科學界、企業界以及政府中的一些有識之士,跟我們產生了共鳴。

大家看到中國缺乏真正的硬科技,需要把短板補上,硬科技正是在這樣的背景和土壤下提出並且發展起來的。

問:一些觀點認爲投資硬科技就像是去啃“硬”骨頭,中科創星早期投資過程中是否也感到艱難?

米磊:的確,硬科技的“硬”,不僅體現在科技含量高、技術“硬”上;

還體現在研發投入大、周期長、風險大、產業化難等產業特點上,這是難啃的 “硬”骨頭。

投資硬科技,必須堅持長期主義,有敢於啃“硬”骨頭的精神,所以中科創星一直呼籲投資硬科技需要耐心資本。

我們選的看起來是一條很艱難、很漫長的路,但你站在更長的時間維度去看的時候,就會發現這其實是大巧若拙的選擇。

因爲競爭者相對比較少,它的投資回報率會更高。

這就像攀登珠穆朗瑪峰,一直存在“北坡難、南坡易”的說法,大量登山者選擇從南坡登珠峰。

但數據顯示,往往從南坡攀登的死亡率卻更高。

部分登山者選擇扎堆在同一時間窗口上山,導致登山沿途出現“堵塞”隨之引發安全問題,是主要原因之一。

對創業者來說,從北坡走雖然會更艱難,但越艱難會准備得更充分,走到後面競爭者也會更少,長期看更容易成功。

問:如果說十年前,您需要說服產業界和資本方重視硬科技。

現在,硬科技投資成爲行業共識,大量資本都开始湧向這個賽道。

中科創星是否感受到激烈競爭環境所帶來的影響?

米磊:隨着科創板的推出,硬科技理念已經深入人心,現在有一種略帶誇張的說法叫“無人不投硬科技”。

但說實話,從“知道”到“做到”,再到“做好”,中間還是有非常大的鴻溝,需要時間以及真金白銀的教訓。

硬科技投資和模式創新投資是完全不一樣的方向,所以不能用原有的思維習慣去投硬科技。

從真實情況來看,很多人的思維還是沒有轉變過來,還是在追求掙快錢以及投資Pre-IPO階段的項目。

相對來說,關注長周期、高難度硬科技的早期投資機構還是少數。

對我們來說,一开始也會擔心競爭會更加激烈,但後來發現其實影響沒有那么大。

不管外部環境怎樣變化,我們還是回到“初心”,去堅守我們最應該做並且大家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在早期投那些最關鍵、核心的技術,比如可控核聚變、量子計算、超導等。

在這些硬科技領域需要的資金體量非常龐大,現在各家投資機構所投入的資金量加起來,仍然是不夠的。

我們呼籲更多人來加入早期投資的隊伍,支持硬科技企業成長。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硬科技越往早期看,項目的不確定性和風險就越高,就越需要專業能力。

只有真正理解硬科技,才能投早投小。

而且現在和十年前不一樣了,10年前投一個項目可能也就一兩百萬,學習成本很低。

現在大家都是幾千萬地投,學習成本很高。

02

投後升維 常規服務之外,开闢硬服務模式

問:與美元基金精幹的團隊相比,中科創星的人員規模算是相當龐大了。

其中有大概一半涉及投後服務領域,爲什么需要這么多人來做投後工作?

米磊:目前,整個中科創星和旗下星創科服團隊共有150人左右,其中中科創星佔三分之二,星創科服團隊佔三分之一。

整體來說,涉及投後的人員有70人左右,規模確實不小。

這背後的考慮在於,首先,中科創星做的是硬科技早期投資,而越早期的項目成熟度越低。

這就需要投資經理和投後人員,在項目上付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中科創星目前投資了423家硬科技企業,它們對於投後服務的需求十分龐大,這需要我們建立一支具有相當規模的投後團隊。

其次,隨着公司的成長和全社會對硬科技的重視,被投企業對投後服務的需求越來越迫切。

比如創始人需要學習更豐富的管理經驗、公司需要更專業的高端人才、業務需要產業鏈上下遊的資源。

這又要求我們有一支多元化的投後服務團隊,承接被投企業各式各樣的投後需求。

第三,光電芯片、人工智能、航空航天、生物技術等硬科技領域,也都是重資本的領域。

企業开展研發和經營工作需要場地、設備,要想真正幫助他們,需要我們把投後服務做重。

所以我們做硬科技投資時,在投後人員上的投入比傳統VC更大。

我們也認爲在硬科技投資時代,投後服務是拉开投資機構之間差距的關鍵之一。

問:對投後服務大量投入的過程中,中科創星形成了怎樣的創新舉措?

米磊:針對硬科技產業化對投後服務的特殊要求,我們把投後服務分爲常規服務和硬服務兩類。

常規服務即常規意義上的投後服務,包括宣傳、培訓、融資、產業對接等。

硬服務則指爲企業提供專業化、定制化研發場地,甚至專業化設備設施等硬科技研發和產業化必不可少的“硬件”。

比如,爲企業提供芯片的流片設備就是一種典型的硬服務,這種硬服務也是對傳統常規投後服務的升維和迭代。

在常規服務方面,我們跟市面上其它投資機構一樣,免費向被投企業提供這類服務。

包括硬科技創業營的培訓、各種產業資源對接等,也都是免費提供的。

對於部分個性化、定制化,而且需要投入大量財力、人力、物力的硬服務,我們以成本價向有需求的企業提供。

這些硬服務不僅需要龐大的固定資產和設備投資,還需要大量專業技術人員的參與,成本非常高昂。

對於初創企業來說,這種投入幾乎是天價,但是又具有剛性需求,所以中科創星重金打造了硬條件來提供硬服務。

企業只需要分擔少量的平台使用成本,就能以低於市場上平台的價格獲得專業服務。

問:“硬服務”模式具有很強的創新性,目前有哪些幫助企業成長的案例?

米磊:硬條件和硬服務已經逐漸成爲中科創星的特色之一。

比如爲了解決早期芯片項目缺乏共性技術平台的問題,中科創星在2015年出資參與發起成立了陝西光電子先導院。

這是因爲我們觀察到,光芯片領域的初創企業往往找不到合適的流片平台,而且少有的流片服務的也存在周期長、成本高的問題。

我們打造光電子先導院這樣的流片平台,並配套提供工程師提供專業化服務,可以爲被投企業解決基礎工藝、工程問題。

同時,相對於外界市場化的流片平台,企業在光電子先導院的流片成本降幅達到近50%。

賽富樂斯是受益於我們“硬服務”模式的典型案例。

當時,它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花費上億元人民幣买地蓋樓、建廠房、建超淨室,再买mocvd等設備。

這對初創企業來說負擔過重,而且在產线上投入過多資金,反過來有可能壓低企業的技術研發投入。

二是租賃先導院的設備和服務,這樣一來,賽富樂斯就能把資金用到刀刃上。

同時,企業买地、蓋樓、建廠等環節至少耗時兩年,先導院也可以幫它節省時間成本,這對創業公司來說無比珍貴。

權衡之下,自然後者更適合初創公司的發展,賽富樂斯也由此落戶陝西、入駐先導院。

對先導院來說,前期投入大量資金進行平台建設,目前已經逐漸實現盈虧平衡。

但今年先導院又從公司的注冊資本中拿出5億元,新建了一個市場急需的6英寸的光芯片平台。

該平台旨在爲光子產業各類創新主體打通從研發到供貨的完整鏈條,解決中小型創新企業流片困難的問題。

另外,光電子先導院是面向全社會开放的,只是因爲與被投企業之間有信任基礎,在服務上優先級更高。

03

十年磨劍 硬科技投資回報期已來

問:今年,大模型成爲新的行業風口。中科創星如何在天使輪就抓住智譜AI這樣的明星項目?

米磊:中科創星最核心的能力就是科學精准判斷未來的能力。

尤其是在硬科技時代,我們需要有判斷未來技術發展方向和趨勢的能力,然後找到相應的科學家,提前進行投資布局。

具體在智譜AI的項目上,我們首先做的是預判方向。

2016年後,深度學習技術快速崛起,國內人工智能很快湧現出 “AI四小龍”等基於圖像深度學習的頭部公司。

因此,作爲一家投資早期的機構,我們就不關注深度學習方向了,我們需要去判斷和尋找更前沿的技術是什么。

於是,我們研究了人工智能下一步的技術趨勢,找到了基於知識圖譜和自然語言處理的認知智能方向。

當時,因此在認知智能這個領域投了好幾年前沿的科學家團隊。

投資智譜AI也是我們發現智譜AI是國內頂尖的科學家團隊,在人工智能技術上非常領先,團隊也因爲科研能力的突出,成爲國內最早做大模型的創業團隊。

問:硬科技投資周期很長,中科創星目前收獲的IPO數量並不算多,您會介意這種落差嗎?

米磊:如果以IPO爲目標,PE投資相當於十米射擊,VC相當於百米射擊,天使投資相當於千米射擊。

天使投資IPO的回報和難度都遠超PE投資IPO,因此對早期投資機構來說,IPO的數量要考慮時間周期和難度系數,重點還是看投資回報。

另一方面,硬科技的發展周期較長,一般是五到十年,難度系數很大的前沿科技時間可能會更長。

天使投資的項目從开始到IPO往往需要十幾年以上。

參考一下首批科創板上市的25家硬科技企業:

成立時間最早的是在2000年,2019年上市時各家企業平均成立年份近12年,當下市值超過300億的幾乎都經歷了15年以上的耕耘。

中科創星在投資之前就做好了成爲耐心資本的打算,堅定做長期主義者。

同時,今年也是中科創星成立十周年,硬科技的回報期已經开始。

僅在今年上半年,中科創星投資的企業就有5家進入IPO申報階段。

相信未來幾年,上市企業數量將會越來越多。

問:一方面,硬科技企業需要長期投資。

另一方面,部分LP會對DPI盡快達到1有迫切的需求。

中科創星如何在其中權衡,目前整體退出情況如何?

米磊:我們認爲,並非所有項目都要等到IPO才退。

如果回報已經比較高了,可以考慮退出一部分,盡早將DPI做到1,如此LP也更有信心支持。

同時,我們也在通過硬科技接力基金的方式,將最優秀的硬科技企業持有周期轉換爲10年及以上。

目前,國內資本市場的單只基金持有時間普遍爲7~8年。

如果用兩只基金接力,就可以做到15年,讓我們真正成爲陪伴硬科技冠軍企業成長的耐心資本。

目前,我們的DPI數據正越來越好。

我們2022年共退出了4個多億,2023年會更多,北京硬科技一期基金的第6年DPI預計在今年年底會達到接近1的水平。

從數量上來看,我們現有退出方式以老股轉讓居多,這是早期投資普遍情況。

從全球和中國資本市場的數據來看也是同樣,IPO退出約爲30%,老股轉讓和協議轉讓並購佔據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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