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飆》落幕,力壓《三體》的愛奇藝盈利無解?
1年前

2月1日晚,开年大劇《狂飆》終於迎來大結局。

劇中,滿頭白發的警察安欣,和認罪伏法的黑社會頭目高啓強這對“一生之敵”,用一盒餃子和一個空舉杯的動作,結束了二人的故事。

場外,“咖啡不用衝,遲早要成功”“前有劉華強买瓜,後有高啓強賣魚,強买強賣”等段子已經鋪滿了整個網絡,“賣魚”、“讀《孫子兵法》”甚至成了某些狂熱粉絲接下來打算做的事情。

开播半個月,這部劇的熱度值從幾千扶搖直上到11000以上,超越兩年前的《贅婿》,成爲愛奇藝站內熱度值最高的電視劇。

2月1日,愛奇藝大結局當天,《狂飆》熱度值達到了11776,比《贅婿》的10745高出了超1000點。在打分堪稱嚴苛的豆瓣也獲得了9.1的高分。

作爲上星電視劇,《狂飆》在央視八套的黃金時間播出,首播當日的收視率就破了2,連湖南衛視一年中也只有一兩部劇能達到這個水平。

燈塔專業版數據顯示,大結局的第二天,《狂飆》的實時播放市佔率進一步上升至31.3%,同期上线的《三體》進一步下降爲9.67%。

剛剛過去的春節,七天68億元的電影總票房,爲一幹在過去一年飽受疫情影響的影視公司們,送來久違的甘霖。更有縣城影院聲稱,這是7天喫了一整年。

但在電視劇領域,即使如《狂飆》帶來爆火的收視效果,但對出品方愛奇藝來說,這可能只是長久虧損中的一場小小回轉。

這一局,愛奇藝勝了

如同約好了一般,1月14日和1月15日,《狂飆》和《三體》,相繼在央視八套黃金時間播出。

背後,很快有人關注到兩部大劇的出品方——愛奇藝和騰訊。央視八套的晚間黃金時段,頗有“神仙打架”的意味。

從已經落幕的《狂飆》來看,無論是收視還是口碑,它已經把《三體》甩开了不小的身位。有網友評價,《狂飆》和《三體》,一個讓人太上癮,一個令人太失望。

《狂飆》圍繞“一正一邪”兩個人物的成長展开。一個是率性而爲的警察安欣,爲了堅守心中的正義,在各方排擠中淪爲滿頭白發的邊緣人。另一個是自小受人欺負的魚販子高啓強,他在自身的欲望中一步步成爲黑惡勢力的頭目,最終走向不歸路。

劇中的物件、場景也極大喚起了人們對相應年代的回憶。比如高家兩兄弟發家致富的小靈通手機,讓網友驚呼爲“時代的眼淚”。在安欣、高啓強、陳書婷、曹闖等角色中,我們每一個人或許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相比之下,原本風評極高、未播先火的《三體》可謂“高开低走”。作爲第73屆雨果獎的獲獎作品,小說《三體》極具科幻色彩,同時具有壯麗景觀與精妙的物理設想,一度被譽爲科幻文學上的裏程碑之作。再加上有科幻大咖劉慈欣背書,《三體》定檔的消息傳出後,就一直在熱搜榜單上掛着。

但原著的高光,也拉高了觀衆對《三體》電視劇的期望值。擁有知識門檻的原著與需要迎合大衆口味的電視劇相碰撞,其中的矛盾自然會顯現出來。

電視劇《三體》劇照拼圖

上映半個月,不少《三體》原著讀者紛紛發出疑問,原本是一部科幻作品,怎么到了電視上就拍成了懸疑作品?而开篇由於和偉扮演的警察史強,似乎又給這部劇帶來了警匪場景的色彩。

直到第15集,《三體》的真實面貌才被揭开——三體世界就是三顆太陽。這讓不少觀衆直呼“節奏太慢”,“昏昏欲睡”。

半個月的時間,《狂飆》已經飆完了,《三體》還在不溫不火地播着。從豆瓣評分看,即使大結局播出之後,《狂飆》評分從9.1分降至9.0分,但《三體》卻只有8.1分,尚有0.9分的差距。

另據雲合數據顯示,截至1月31日,《狂飆》的正片有效播放市場佔有率爲65.7%,《三體》僅爲5.2%。

從目前的數據來看,這一局,愛奇藝算是佔了上風。

熱劇不斷,愛奇藝沒掙錢

據有關人士推測,《狂飆》播出後,愛奇藝的會員數已經增至甚至突破1.2億。片頭後廣告中,也悄然出現了飛鶴、安慕希、京都念慈庵等品牌方的身影。盡管迎來了大結局,但從社交網站上人們熱烈的討論可以看出,狂潮還在繼續。

在愛奇藝的發展歷史中,《狂飆》這樣的爆款並不少見。2015年,在自制劇《盜墓筆記》風靡全網、被喻爲中國網絡視頻行業的一個“創舉”之後,愛奇藝便开始大力推行自制內容,產出了一批人們耳熟能詳的大IP,近的有《人世間》《蒼蘭訣》《贅婿》,遠的有《老九門》《十日遊戲》《隱祕的角落》。

以2020年6月播出的《隱祕的角落》爲例,該劇不僅豆瓣評分高達8.8分,僅次於《狂飆》,還帶火了“小白船”、“帶你去爬山”、“您看我還有機會嗎”等網絡黑話。稱其爲2020年最火網劇,一點也不爲過。

但與熱鬧的網劇截然不同的是,業績壓力一直都是懸掛在愛奇藝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回看愛奇藝上市以來的財報,2018年淨虧損91億元,2019年淨虧損103億元,2020年淨虧損70億元,2021年又虧損了62億元。直到2022年一季度,愛奇藝才首次扭虧爲盈。不過到了第二、第三季度,淨利潤再次被打回原形,分別虧損2.14億元和3.96億元。

火爆的影視劇或許能給愛奇藝帶來小幅的業績波瀾,但並不能保證愛奇藝賺到錢。

此外,在《隱祕的角落》播出期間,愛奇藝的股價並未出現多少波瀾,中間唯一一次上漲還是得益於騰訊對愛奇藝的收購傳聞。在見過世面的資本市場面前,《隱祕的角落》顯然算不上是驚喜。

圖爲電視劇《开端》劇照

如同劇中,《隱祕的角落》藏着主角壓抑殘缺的成長環境與層層嵌套的人性博弈;劇外,出品方愛奇藝在變現模式方面也是左右爲難,轉型步履維艱。

2021年底,愛奇藝還爆出了大規模人員優化的消息,比例高達20%-40%,動作幅度之大前所未有。而這一年,愛奇藝剛剛依靠《贅婿》刷新單部作品熱度值的紀錄。這一紀錄直到今年才被《狂飆》打破。

2022年,愛奇藝更是喊出了“降本增效”的口號,以努力實現運營層面的盈虧平衡。

熱播劇能拯救優愛騰嗎?

不僅是愛奇藝,優酷、騰訊視頻也在不遺余力地打造爆款劇。

在2020年挖角爆款編劇紫金陳後,優酷立刻提出“未來五年創作3個系列10部作品”的战略合作計劃,打造懸疑劇場。但優酷近兩年推出的懸疑劇,除了《玫瑰行者》、《重生之門》外,大多成了無名之作,草草結束。

騰訊視頻在劇場化方面始終持觀望態度,更側重IP的全內容开發,近幾年出品了《親愛的熱愛的》、《开端》、《你是我的榮耀》等一系列熱播劇。

熱播劇並沒有拯救優愛騰。36氪、電商報等多家媒體統計顯示,如果以2006年優酷創立开始算起,到2018年,優愛騰十多年已經燒掉了1000億元,但依舊長期虧損。

衆多周知,長視頻的收入來源主要有兩個,一是廣告投放,一是會員付費。

從廣告收入看,自2018年开始,抖音、快手帶着巨大的流量、極強的互動性與相對較快的投資回報周期出現時,廣告主們也用腳投票,拋棄長視頻,轉投短視頻。

數據顯示,2022年廣告主對於短視頻的投放費用預期上升了63%,諷刺的是,對長視頻的投放預期淨增比例爲0。

優愛騰只能寄希望於會員收入。以愛奇藝爲例,自2019年6月會員數量突破1億高點後,增幅便趨於緩慢。同年,愛奇藝會員及海外業務群總裁楊向華直言,“愛奇藝正在酝釀會員費用上漲。”愛奇藝打響了漲價的第一槍,騰訊、優酷們也迫不及待地緊跟步伐,目前“優愛騰”三家的會員價已基本持平。

漲價之外,超前點播、限制投屏、限制多端登錄等操作花式百出,外加不少盜版網站採用技術手段繞過會員限制,惹得用戶,“我要這會員還有何用!”

據《現代快報》報道,近期,廣東一名用戶因被限制投屏,將愛奇藝告上法庭,北京市互聯網法院已於近日立案。

據報道,該用戶是愛奇藝平台的7年“老粉”,從2017年就成了愛奇藝會員。此前使用時投屏可以選擇任意清晰度,而2023年1月11日他發現愛奇藝將黃金VIP會員投屏清晰度限制在480P,如需更高清晰度則必須升級至更高級別會員。他認爲愛奇藝單方變更合同條款,已經構成違約。該用戶表示,不要求民事賠償,只要求愛奇藝在會員期限內,不得以任何方式限制投屏清晰度。

2023年2月1日下午,愛奇藝在官方微博上發布聲明稱,已收到關於投屏清晰度變更的應訴通知,一定會本着尊重法律、尊重合同、尊重消費者權益的原則認真審慎對待。

更殘酷的現實是,長視頻的成本還在不斷攀升。高昂的版權採購價格、同期演藝人員費用的瘋狂上漲,無不是壓在長視頻平台頭上的大山。

2011 年,樂視用2000萬买下了電視劇《甄嬛傳》的獨家網絡版權。到了2016年,騰訊在與優酷爭奪《如懿傳》版權時協商各出6億元在雙平台播放,但後來騰訊視頻認爲這部劇會成爲第二個《甄嬛傳》,直接出價13億搶下獨播權。

財報顯示,2021年,愛奇藝全年的內容成本爲207億元,在總營收306億元中的佔比約爲67.65%。這已經是近四年來的新低。在這之前,愛奇藝的內容成本在營收中的佔比一度高達77.9%。

愛奇藝創始人龔宇曾一語點破長視頻平台的發展理念:“這就是個有錢人的遊戲,有錢就玩,沒錢就自動退出,不买你就死了。”

圖爲龔宇

回顧過去10年來,視頻流生態從巨頭格局初定,到中短視頻奇襲,上演了過山車一般的驚心動魄。

曾被稱爲“中國奈飛”的愛奇藝還在爲盈利困擾,曾被看作“中國迪士尼”的騰訊視頻也陷入用戶增長瓶頸,而曾被視爲“中國YouTube”的優酷已經從領頭羊變成了追趕者。

一位在長視頻領域耕耘多年的制片人對《鳳凰WEEKLY財經》說,如果說電影是屬於劇場的藝術,長視頻是屬於客廳的藝術,那么短視頻則是屬於臥室的私人放松時間。也許長視頻平台更應該放平心態,迎接不那么“狂飆”的未來。

《狂飆》過後,長視頻的未來仍很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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