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急的小紅書在拿品牌开刀
2年前

與電商這門生意息息相關的兩個數據是流量還有轉化率,在互聯網流量紅利期,流量的大小多少幾乎決定了企業的生死,企業的營業規模高低與流量大小呈正比關系,從流量大小就能推測出營業額的大致範圍。

互聯網遊戲來到後半場,流量紅利消退,用戶开始回歸理性,流量大小和營業額收入的關系有些模糊不清,用戶篩選商品的意識覺醒,不再是推送的是什么就买什么,开始主動尋求購买意見,這些購买意見及指導就是“內容”,商家主動或被動向用戶推薦商品的行爲被稱爲“種草”,“內容”和“種草”成爲一對好搭檔,核心目的是爲了提高轉化率。

隨着時間的推移,用戶對內容的辨別能力也在提升,商家在內容中的植入也愈演愈烈,虛假的營銷內容开始肆虐而生,對用戶和內容平台都造成了傷害,這對有着“種草社區”之稱的小紅書而言,內容質量就是小紅書的立身之本,拿人錢財又絕人後路的品牌,成了小紅書以儆效尤的开刀對象。

“治理”,從上往下易

12月16日,小紅書啓動新一輪“虛假營銷”專項治理,首批29個涉嫌虛假營銷的品牌被封禁,在平台搜索涉事品牌顯示爲“該品牌涉嫌虛假營銷,相關內容不予展示。”小紅書,依然看重內容。

這不是小紅書第一次治理內容,但似乎是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治理品牌,拿品牌“开刀”的小紅書似乎改變了行事風格。

作爲國內最大的“種草平台”,內容就像是流淌在小紅書身體中的血液,內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小紅書對內容的治理也從未松懈,但社區畢竟是由海量的用戶組成,小紅書的內容又主要是PGC和PUGC組成,海量的用戶和內容意味着高額的管理成本,並且過度限制內容生產者會對用戶忠誠造成傷害,從用戶端自下而上進行內容治理,讓小紅書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2019年5月10日,小紅書官方發布了一則關於《品牌合作人平台升級說明》的通知,這項“新政策”重新定義了品牌合作人的准入條件,不符合要求的KOL會被取消品牌合作人的資格,經歷此次事件後,小紅書品牌合作人KOL的數量,從原本的接近兩萬人銳減至五千人左右,這次事件也被戲稱爲“小紅書血洗KOL”。

如果往好的方面去想,小紅書提升KOL門檻的背後是對內容真實性的治理。早期的小紅書是通過真實的消費筆記吸引到用戶加入社區,但任何事物一旦規模化了,就會有“灰產”的利益產業鏈出現。

據每日經濟新聞當時的一篇報道稱,一些專業的推廣團隊看到了種草筆記的“錢途”,一些筆記的代寫費用爲50元,還可以提供上熱門套餐。

這種灰色產業鏈的出現,無疑拉低了社區內容的真實性,對用戶的使用體驗和平台利益都造成了傷害,長此以往會導致平台面臨信任危機,造成用戶流失以及阻礙用戶數量的增長,對內容真實性的治理關系到小紅書的生存。

但逐利者對欲望的追求是無限的,猶如草原上的野草,不論烈火怎樣焚燒,只要春天一到就還會冒出來,虛假營銷的內容存在的根本原因是因爲利益的存在,正如《資本論》所講: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家就會大膽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只要有利可圖,虛假營銷內容就生生不息,既然無法從產業鏈下遊治理,那就去上遊治理利益輸出者——品牌。

如前文提到的,小紅書在這次虛假營銷內容治理中,封禁涉嫌虛假營銷品牌的方式是切斷他們在公域流量的入口,具體表現爲在平台搜索涉事品牌會顯示“該品牌涉嫌虛假營銷,相關內容不予展示”的提示,但被封禁品牌在商城的銷售狀態仍是正常,私人筆記中提到品牌也可正常顯示。

在此次內容治理中,小紅書對利益各方作出的解釋是,平台會攔截進行中的商單,已經完成發布的筆記按正常流程結算,接單尚未發布筆記的平台對博主賠付訂單金額的50%,對品牌退全款,博主未接單,對品牌退全款。

可以看出小紅書此次治理的決心,也可以看到對過往治理經驗的反思,與其治標不治本的從下往上治理,不如從源頭切斷“代寫代發”的需求,“斷糧”的逐利者當然不會“爲愛發電”。

電商後半場,內容成爲香餑餑

電商遊戲來到後半場,流量紅利消退,用戶逐漸回歸理性,獲客成本不斷攀升,電商企業對流量不再是盲目追求數量,开始在意質量、轉化與留存等與用戶粘性有關的因素,可以提高轉化率和用戶留存的內容,已然成爲電商平台發展的大勢所趨。

位於電商第一梯隊的淘寶,近年來一直嘗試在內容方面發力,早先在內容方面推出“逛逛”,今年4月21日又推出內容綜合服務平台“淘寶光合”,這已是淘寶繼“有好貨”“淘寶頭條”之後,再次在內容方向的嘗試,已經位於電商第一梯隊的淘寶如此重視內容,內容與電商結合帶來的高用戶粘性與高轉化率,注定了“內容電商”的到來。

其實從本質上看,抖音在電商生意上的嘗試形勢直播也是內容的一種形式。短視頻增加了內容生產者與用戶之間的情感鏈接,站在電商平台的角度看,短視頻內容就是提升用戶粘性和轉化率的利器,直播電商業務就是通過用戶對主播的信任,促使交易完成,而用戶的信任就建立在內容基礎上。

回到小紅書來看,2020年11月30日,全球知名消費者洞察和策略咨詢公司凱度(KANTAR)發布的對中國數字廣告市場的研究報告中,小紅書被評爲中國市場廣告價值最高的數字媒介平台。無疑,小紅書的內容是具備商業價值的,小紅書“種草平台”的調性既是它無可比擬的優勢,也是困擾小紅書發展電商業務的劣勢。

小紅書與其他電商平台最大的區別是“種草”,種草意味着向用戶提供購买意見而不是向用戶“賣貨”,對摻雜了利益關系的種草用戶會產生抗拒的心理,間接對用戶的信任度造成影響,弱化商業利益關系,選擇內容信任度的小紅書,在取得消費者信任的同時,此消彼長的是流量商業變現的能力,本質上是強內容和強商業的抉擇。

從小紅書這次對虛假營銷內容的肅清來看,內容平台依然是小紅書堅守的屬性,也正是“種草平台”的這個差異化的優勢,使小紅書的內容有了較高的公信力,雖然淘寶等電商平台商業化優勢明顯,但小紅書依然有自己的生存空間,“內容”就是小紅書的底牌。如果小紅書貿然加快商業化進程,用戶端對它“種草平台”的印象標籤淡化,小紅書將於其他“電商平台”沒有差異。

在內容已經成爲電商後半場競爭重點趨勢的當下,小紅書仍要保持對商業化的克制。

種草平台,如何喫飯

小紅書需要把流量變現,內容生產者需要恰飯,用戶需要良好的使用體驗,品牌需要賣貨,但當下的小紅書卻只有內容。

MIT斯隆管理學院經濟學教授施馬倫塞在《撮合者:多邊平台的新經濟》中探討過成功的多邊平台企業特徵:具備平台集群效應,能夠對雙邊夥伴、用戶產生價值和吸引力,形成符合定位的平台分工能夠有合理的利潤分配機制,保證各方從中有利可圖。

觀察構成小紅書生態的各方可以發現,由於小紅書的內容主要由UGC和PUGC構成,用戶在平台中的身份既是內容的創造者,同時又是價值的买單者,與其說內容是小紅書的底牌,不如說用戶才是。

也就是說,讓小紅書特別的不是小紅書,而是小紅書的用戶,小紅書的用戶在創造種草內容的積極性上,以及在社區內活躍度,是其他平台所不具備的,如果小紅書想保證自己的特殊性,必須要維護在其中扮演了雙重身份的用戶的利益,需要變現的不止是平台,小紅書還要保證用戶在生態中有利可圖。

在小紅書的平台生態中,用戶生產的內容築建了生態的根基,如今小紅書已經在嘗試打造屬於自己的生態閉環,小紅書的蒲公英可以稱作是商業化進程的助推器,小紅書在其中扮演的身份既是生態健康的維持者,又是撮合KOL與品牌的管理者,只有將各方的需求與供給良好的匹配,小紅書的生態才能夠正常運轉。

從這次對虛假營銷內容的肅清行動來看,小紅書已經找到了正確方向,看似是在對品牌“動刀”,實則傷害是落在第三方中介平台的身上,小紅書的介入不只是將資源握在自己手中,有平台參與的生態才能健康運轉,好的社區產品要照顧到的不只是自己的利益,讓生態內的各方都喫上飯才能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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