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觀察團

來源 | 新經濟觀察團

近日，在2022年10月遞交的招股書失效後，豬八戒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豬八戒網”)再次向港交所遞交了招股書，二次衝擊港股。

成立17年的互聯網老兵豬八戒網，已經多次嘗試上市未果：早在2011年就曾啓動境外上市，失敗後，2016年又計劃境內上市。2019年，再次試圖科創板上市，但再次擱淺。

屢次上市未果背後，是豬八戒網缺乏造血能力、虧損不止、營收停滯的尷尬業績。上市前，豬八戒網已將旗下的金融業務進行了剝離。不過，如今朱明躍仍爲金融業務的實控人，關聯的豬八戒金服在信貸等領域布局深厚。裁判文書顯示，小貸放款利率曾超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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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收增長停滯 三年虧損8.7億

豬八戒網成立於2006年，創始人朱明躍是前重慶晚報時政記者及首席記者，聯合創始人劉川鬱也是資深媒體人。目前，豬八戒網是一家綜合型數字化企業服務平台。

截至2022年12月底，企業僱主可於豬八戒網的平台上採購逾650種企業服務。同期，豬八戒網擁有的累計注冊用戶數量達3360萬名，其中累計企業僱主數量達2630萬名，累計服務商數量達740萬名。

根據艾瑞咨詢報告，以2021年GMV計，豬八戒網在中國定制化企業服務電商市場排名第二，市場份額約2%。

目前，豬八戒網實現了業務多元化，提供企業服務平台、智慧企業服務、產業服務和政府區域企業服務生態促進合作。

不過，千萬級用戶和多元化的業務布局，並未給豬八戒網帶來也就增長。作爲一家成立17年的老牌互聯網企業，八戒網的營收已出現停滯和下滑：2020- 2022年，營收分別爲7.57億元、7.68億元和5.41億元。

對於2022年營收下滑30%的情況，豬八戒網解釋稱，主要由於疫情對目標客戶(大部分爲中小企業)造成長期不利影響，繼而影響服務需求及付款能力。

但從盈利狀況來看，豬八戒網的業績頹勢更加明顯：至今仍處於巨額虧損狀態。報告期內，盡管其綜合毛利率分別達到64%、61%和59%，但年內虧損分別爲2.68億元、3.66億元和2.28億元，年內虧損率分別爲35.4%、47.7%、42.2%，合計達到8.62億元。

營收增長停滯、虧損不止之下，豬八戒網的各類費用支出飆升。2020年及2021年，銷售及營銷开支佔收益比例爲37.2%，2022年上升至47.4%，行政开支佔總營收的比例在各期內在30%左右。相比之下，研發开支常年保持8000萬元左右，佔營收的10.%或15.3%。

從各營收板塊來看，智慧企業服務類收益貢獻最大，超過 40%，其次是企業服務平台類收益，在20%左右，產業服務類收益在14%左右。

而從最主要的收入來源智慧企業服務來看，2022年，子版塊智能工商財稅服務、智能知識產權服務 、智能科技咨詢服務分別貢獻了62.3%、36.0%和1.7的收入。而所謂的智能工商財稅服務，通俗來講就是代理記账報稅。這也表明，衆包平台起家的豬八戒網越來越像一家記账報稅代理公司。

更嚴峻的是，豬八戒網的現金流狀況不容樂觀：現金及現金等價物連年減少，各期分別錄得5.68億元、4.24億元和3.17億元。

同期，公司錄得經營現金流出淨額3500萬元、9390萬元及2.03億元。豬八戒網解釋稱，主要歸因於除稅前期內虧損，並經調整折舊及攤銷等非現金項目以及營運資金變動的影響。

種種跡象表明，豬八戒網急需融資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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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業務實控人爲朱明躍 小貸年化利率曾超30%

面對營收增長停滯的狀況，近年來豬八戒網也在不斷尋找新的增長極。近年來，豬八戒網曾先後拓展了教育、金融服務等板塊。但衆所周知，上述兩類業務均受政策影響較大，後者還在合規方面存在隱患，因此豬八戒網已將相關業務進行了剝離。

據招股書，豬八戒網曾經出資設立的重慶八戒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等職業教育業務已經剝離，而金融業務也以6.54億元的價格轉讓給嘉興歸藏股權投資合夥企業（有限合夥）及重慶靈華清鳴企業管理有限公司。

新經濟觀察團發現，豬八戒網還曾手握私募基金、小額貸款、保險經紀、商業保理等四張張金融牌照。在2016-2018年，公司已先後退出投資企業重慶八戒商業保理有限公司、重慶豬八戒保險經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豬八戒保險”）、重慶市豬八戒宜創小額貸款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豬八戒小貸”）、重慶豬八戒股權投資基金管理有限公司。

其中，2020年12月23日，豬八戒保險被注銷。今年初，重慶八戒商業保理有限公司改名爲滿鏈融（重慶）商業保理有限公司，被度小滿（重慶）科技有限公司接盤。

截止目前，豬八戒小貸和重慶豬八戒股權投資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的股權已全部歸於重慶豬八戒金融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豬八戒金服”)旗下。而豬八戒金服的法人、高管以及股權上與豬八戒網關聯頗多，其他三家金融公司也仍在正常運營中。豬八戒金融法人和執行董事董長城爲豬八戒網的董事，股權穿透後也能看到實控人仍爲豬八戒網創始人朱明躍。

八戒金服官網顯示，公司成立於2013年6月，旗下擁有八戒小貸、八戒保理、凱樂技術等金融科技公司。目前，公司有四大業務板塊：分期業務、小微業務、抵押貸款和金融咨詢服務。

消費分期業務方面，據媒體報道，2017年現金貸浪潮洶湧下，八戒金服曾上线貸款超市“八戒速貸”，但很快無法申請。2018年，又上线虛擬信用卡產品——戒易花，以及醫美分期產品“起點分期”，合作大量整形美容機構。此外，八戒金服的相關產品還有八戒借條、教育分期、寵物分期等。

而這些貸款業務的資金方爲八戒金服旗下的豬八戒小貸。同樣，股權穿透之後，豬八戒小貸的實控人也是朱明躍。

該小貸公司爲全國第19家有牌照的互聯網小貸公司，成立於2016年，致力於爲豬八戒網用戶乃至更多的小微企業及企業主提供數字普惠金融服務。

目前，豬八戒小貸涉及288個司法案件。多個裁判文書顯示，豬八戒小貸通過收取服務費、砍頭息的形式，變相推高借款人成本，綜合年利率甚至超過30%，而法院對超出法定利率上限的部分不予支持。

《重慶市豬八戒宜創小額貸款有限公司與黃雷小額借款合同糾紛的案件》顯示，除了18.25%的年利率，借款人還需每期繳納1.1%即年化13.2%的手續費，即合計年化31.45%。而法院認爲，“因原告系由重慶金融監管部門監管的小額貸款公司，其主張的利息、罰息、復利總和超過了按照年利率24%計算的利息金額，超過部分法律不予保護。”

《重慶市豬八戒宜創小額貸款有限公司與陳映珊民間借貸糾紛的案件》則顯示，2019年4月10日，被告向原告借款43000元，貸款期限自貸款發放之日起至2020年7月9日，貸款日利率爲0.06458%（即年化23.5717%）。

但原告豬八戒小貸卻主張，被告需按照借款本金、未還利息的日息0.097%計算罰息和復利，即年化35.405%。法院判定，按照年利率24%的標准計算至本清時止，對原告主張的超出上述標准的利息、罰息、復利部分，不予支持。

還有裁判文書顯示，豬八戒小貸通過連連支付向被告人發放了2700元的貸款，但提前扣除了6.5%的手續費。

在上述裁判文書中，豬八戒小貸的產品名爲“小也雲貸”。

在黑貓投訴上，也有大量用戶投訴豬八戒金融收取會員費、不良催收等問題。多個投訴人提到，在八戒金服APP提交資料後，又要下載別的APP，收取會員費不下款。一名投訴人稱，2022年11月2號在八戒金服平台內被其平台推薦的星辰優選收取388會員費，申請也沒有貸款額度，但是退款不成功。

而這種模式，意味着八戒金服在運營貸款超市業務。這種收取會員費卻不放款的行爲，在業內被稱爲“大小權益”。大小權益經常是一種虛假權益，被平台包裝爲提額工具，但實際上用戶开通後並不會拿到額度，貸款超市會繼續推薦其他產品。這種方式除了能夠迅速變現，還能獲取用戶大量隱私信息。

據自媒體鐳射財經此前報道，2022年底杭州貸超領域曾發生震蕩，多家平台出問題。其中，八戒金服等平台因與該事件的關聯方藍鯨錢包被牽連，高管被帶走協助調查。

盡管八戒金服方面並未對外回應此事，但在今年2月底，八戒金服就因隱私違規碰觸監管紅线。因違規收集個人信息，強制、頻繁、過度索取權限等問題，八戒金服被重慶市通信管理局和四川省通信管理局組點名通報。通報指出，這些逾期未整改的APP應在3月7日前完成整改落實工作，逾期不整改的，將依法依規進行處置。

而在個人信息保護和金融行業監管均日益嚴格的背景下，八戒金服在开展業務時需更加審慎。從集團層面看，盡管豬八戒網已經將金融業務剝離，但朱明躍仍舊實控着這些業務，會不會影響此次赴港上市進程，也有待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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