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投資界春晚”正式拉开帷幕。當地時間5月6日，美國伯克希爾—哈撒韋（Berkshire Hathaway）公司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在巴菲特老家奧馬哈市舉行。“股神”巴菲特（Warren Buffett）與老搭檔芒格（Charlie Munger）攜伯克希爾-哈撒韋副董事長阿貝爾（Greg Abel）以及保險業務負責人賈恩（ Ajit Jain）一同亮相。

今年，全球宏觀金融環境充滿挑战。不僅全球通脹處於高位，經濟面臨衰退風險，美聯儲加息後遺症、美國銀行業危機持續發酵，ChatGPT爆火，也讓投資者陷入機遇與風險兩難。在全球投資者“朝聞道”的提問中，這位“奧馬哈先知”及芒格，在長達5個半小時的問答裏，回答了48個問題。

1.關於人工智能

對於人工智能的未來，巴菲特和芒格都持懷疑態度。

巴菲特表示，發明AI的初衷是好的，它可以做到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人工智能沒有能取代人類的基因。AI可能會改變世界上的很多東西，但無法改變人類的思想和行爲。

但當巴菲特在意識到人工智能可以做“各種各樣”的事情後，他又感到有些擔憂，擔心沒法完全掌控它，就像二战期間發明的原子彈一樣。

芒格則對人工智能的未來表示懷疑。他表示，世界上將出現更多的機器人，人工智能將迅速改變許多行業，但他也認爲要警惕一些關於AI的炒作，認爲傳統的智能（old-fashioned intelligence）工作也同樣有效。

2.關於美國銀行業危機

巴菲特認爲美國地區銀行業的危機其實早有預兆。他表示，過去銀行沒有太多壞账，是非常健康的行業，在銀行投資上賺到很好的回報。對於當前市場對銀行業恐懼的傳染，他表示有時恐懼是合理的，有時則並非如此。

巴菲特表示，如果硅谷銀行的存款沒有得到擔保，那將產生災難性影響。無法想象任何人會允許美國不提高債務上限並冒着破壞世界金融體系的風險違約。

此外，巴菲特還對當前銀行業的懲罰機制表示了擔憂，認爲現在銀行業的激勵機制並不正常，如果所有銀行家都想變富的話，並不是一件好事，這樣他們會不停地犯錯。巴菲特強調，需要有懲罰方案來約束不端的行爲。

3.關於投資理念

關於如何在快速變化的環境中保持成功，芒格向價值投資者提出了建議：“習慣於收益減少。”

芒格還提到，多元化投資已經成爲一種標准的投資規則，有助於降低風險，創造一個更有彈性的投資組合，多元化投資組合是一種“去劣化”。“擁有大量容易被發現的好機會並不容易。如果你只有三個想法，我寧愿用我最好的想法，而不是最壞的想法。”

巴菲特認爲，價值投資的機會來自於別人做“愚蠢的事情”。當其他人做出錯誤的決定時，專注於價值的投資者會獲得機會。巴菲特認爲，他和芒格一直做平衡的投資計劃，即使年老也希望做理智、毫無情緒化的決定。

4.關於美國經濟前景

在开場白中，巴菲特表示，經濟飆升時期正在結束，過去幾個月公司經歷了很多的波動，這可能是二战以來最厲害的一次。“今年比去年（經濟恢復）速度要稍微放緩一些，我們對明天、對明年、對未來都沒有特別肯定的態度。”

5.應該與中國搞好關系

巴菲特和芒格都認爲，中美關系緊張對兩國會造成不必要的傷害。芒格表示，現在中美關系有一些緊張的局勢，“我覺得我們應該做的就是跟中國搞好關系，我們需要跟中國做很多的自由貿易，這是我們共同的利益。我覺得這一切都非常的明顯，這可以給我們帶來更多的安全性，讓更多的創意成爲可能。”

芒格說，中國是我們很大的一個商品的供應商，想想蘋果通過與中國這個大供應商建立夥伴關系，所做到的成就，這對於蘋果，對於中國，都是有利的。這是我們與中國在做的生意。在兩個國家間制造衝突的一切行爲都是相當愚蠢的。

6.賣掉蘋果股票很愚蠢

巴菲特坦言，在兩年前犯的錯，就是賣掉了一些蘋果股票，“當時那個決定是很愚蠢的，我們要從這些錯誤中學到教訓。”

芒格深以爲然，表示好機會並不容易被識別出來。他說道，“我之前有三個非常好的決定，卻有一大堆壞的決定。有些人根本沒有辦法從他們的壞的想法中挑選出他們的好想法。如果能識別出這一點，我們犯的錯誤會比其他人更少。這也是對我們來說幸運的地方。”

芒格給出的建議是，知道自己能力的界限在哪裏，也要去謹慎地面對自己的投資組合。

7.如何評價馬斯克？

芒格認爲，如果沒有嘗試過不合理的極端目標，馬斯克就不會取得現在的成就，“馬斯克高估了自己，但他很有天賦。他喜歡承擔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並去做。相反，沃倫和我尋找我們能確定的簡單工作。”

巴菲特表示，自己和芒格不想和馬斯克展开競爭。馬斯克很聰明，致力於解決不可能實現的事，對自己來說，那是一種“折磨”。

8.關於投資日本股票

伯克希爾公司近期將在日本五大商社的持股增至7.4%，這是伯克希爾在美國以外的最大投資。

對此，巴菲特表示，投資日本（商社）的決定其實非常簡單，也非常容易理解。從整體來看，這些公司能夠支付不錯的分紅，在某些情況下也會回購股票，他也能很好地理解他們所擁有的一大堆業務，同時公司還能通過融資解決匯率風險問題。所以他就決定开始購买了。

日本商社也相信伯克希爾會遵守“不增持超過9.9%股權”的諾言。此前，他曾前往日本，部分原因是爲了向這些公司介紹阿貝爾，因爲接下來雙方可能要共事20、30、40或50年。

9.關於新能源和石油

對於新能源的發展，巴菲特認爲，全球正在進行從傳統能源向新能源的轉變，美國各個州因地制宜以及投入大量資金來實現這一變革。而伯克希爾通過买下能源公司以迎合新浪潮。伯克希爾公司早在2005年买下太平洋電力，現在在六個州運營。

巴菲特表示：“我們配置在能源上的資金也已經獲得回報。在2023年，我們的目標是碳足跡降低50%。”

但巴菲特表示，投資西方石油是明智的，他喜歡西方石油在二疊紀盆地的位置。西方石油有很多優質的油井，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石油生意。在過去的幾個月裏，這家公司還以高於票面價值110%的價格贖回了4億至5億美元的優先股。現在有很多觀點認爲他會把西方石油买下來，但他強調他並不會這么做。他非常贊賞西方石油的管理層，未來也許還會增持，但目前對倉位滿意。

10.關於繼任者

“伯克希爾-哈撒韋是自動駕駛模式，可以在長期很好的運營下去，很難去判斷一個很成功企業的管理層是否優秀，因爲優質企業會自行運轉下去。”巴菲特重申，阿貝爾將是他的繼任者，屆時其他關鍵位置高管將由阿貝爾和賈恩決定。

不過，巴菲特似乎還沒有准備在現在退休。他補充道，這些問題在未來會得到更好的決定。“現在說出這個決定是不明智的……從現在到那時，很多事情可能會發生變化。

在回答針對遺產的相關問題時，巴菲特稱，在孩子成長過程中，家長如果過早告訴他們遺囑中與財產分配相關的內容，會是一個巨大的錯誤，這是在用遺囑綁架孩子的成長，甚至會搞亂家裏孩子之間的關系。他表示，家長的行爲、特質和價值才是最好的老師，遺囑應該和家庭的價值掛鉤，才能讓孩子傳承這一價值，並合理繼承財產。

股東大會前發布的一季報顯示，伯克希爾哈撒韋一季度營收853.93億美元，去年同期爲708.1億美元，同比增長20.5%；實現淨利潤355億美元，去年同期爲54.6億美元，同比增長超5倍。值得一提的是，伯克希爾哈撒韋一季度投資和衍生品收益爲347.58億美元，去年同期爲虧損19.78億美元。

圖源：伯克希爾哈撒韋一季度財報

伯克希爾一季度暴賺也與近期美股大盤的回暖息息相關。一季報顯示，截至3月31日，伯克希爾約77%的以公允價值核算的股權投資集中在蘋果（1510億美元）、美國銀行（295億美元）、美國運通（250億美元）、可口可樂（248億美元）、雪佛龍（216億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一季度巴菲特幾乎“只拋不买”，當季出售了價值133億美元的股票，購买股票的金額卻只有其零頭，當季伯克希爾包括短期投資收益在內的淨收益從去年同期的56億美元增至355億美元。

一季報還顯示，一季度末，伯克希爾哈撒韋的現金儲備從2022年末1280億美元增至1306億美元，創2021年底以來最高。此外，公司還回購了44億美元股票，顯著高於2022年末28億美元，並創2021年一季度以來的最大回購金額。

本文綜合自：每日經濟新聞、澎湃新聞、證券時報、中國經營報、財經、上海證券報、中國證券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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