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何仁崴/讀法律的你,真的想當律師嗎?
1年前
112年度司法官、律師第一試考試,甫於5月4日結束報名。

我是廣告 請繼續往下閱讀 搜尋了一下網路,考選部還沒公佈112年律師報考人數的資料。若純粹看「報考人數」,這幾年來,每年都約有一萬一千多人報考,通過第一試的選擇題考試、第二試的申論題,最後金榜題名的律師大概接近千人,錄取率也接近總報考人數的百分之十。

比起早年每年只有個位數的律師錄取名額,從民國七、八零年代開始逐漸增加,甚至到筆者錄取的101年,當年也同時錄取965位新科律師。

在許多戲劇(包括前陣子的韓劇非常律師、千元律師、到最近的離婚律師、朝鮮律師,台劇也有正義的算法、最佳利益第二季等精彩戲劇)、新聞媒體的推波助瀾,以及早年諸多前輩在國內社會大放異彩下,律師多半給人有條理、雄辯、強勢、高收入(?)的印象,每每吸引許多學子嚮往,希望有朝一日也能穿著鑲白邊黑袍,在法庭上奮戰爭取勝訴判決。

外觀看似風光、高社經地位的職業背後,讀法律的你,真的想當律師嗎?

如同其他競爭激烈的考試,一般而言,法律系的考生大概最早在大二、大三開始,就要為未來的考試做準備。大部分的考生會透過暱稱「高保志」的補習班(取這三家較為知名的補習班的首字),為學子整理資料,有系統地讓考生閱讀準備,也有許多學子為了爭取更多時間,在就讀研究所的階段繼續準備。更不乏考生本身並非法律系科班出身,而係在出社會後深覺司法規則的重要性,許多大學也有開設學分班供社會人士進修就讀。曾經有聽說考生係以卡車司機的職業錄取司法官的傳說,讓法律行業的組成更加多元。

即使錄取率較早年不到百分之一的情況,現在相對來說「好考」很多,但準備考試的煎熬痛苦,到好不容易在榜單上看到自己的名字(現在因為個人資料保護法的限制,名字有部分會以○表示),箇中滋味只有考生自己能體會。

據說,考生平均要準備三年才能錄取,可見這個現在些微放寬的窄門,對於考生而言,前進的道路仍是艱辛的。不僅要忍受旁人「百無一用是書生」的閒言閒語,「多年寒窗無人問」的孤單,看不到終點的心理壓力,考試的結果也會造成分手擂台,譬如情侶檔一起準備考試,放榜結果只有其中一人上榜,之後因彼此生活經驗的差異而終將分手的故事。

如果你真的想準備律師考試,請一定要抱持平常心。

若是你在應屆畢業或甫畢業不久(大約三年內)就考取,非常恭喜你成為「天選之人」,表示你很有讀法律的實力,請好好珍惜。

若你在年輕時候還沒有受到考運之神的眷顧,請不要灰心,更不要對自己喪失自信。

在業界也有許多強者在四、五十歲的事業高峰,放棄原本光鮮亮麗的工作,只因對法律的興趣與理想,跨行考取律師的。

或者,在經過諸多法律相關行業的洗禮歷練後,你擁有的是實務工作經驗以及人際關係的應對方法,在從事律師這個與人高度相關的行業,一旦你通過考試成為律師,你會更得心應手掌握與當事人的互動,提升你的服務與生活品質。

如果你真的想全職準備考試,請給自己不要超過三年的時間。當下在榜單還沒看到你的名字,只是代表目前的你與上榜緣分還不夠深而已,世界是充滿豐富色彩的,請不要太執著於一時的成敗。

當你踏入律師行業後,若你選擇從事受僱,漫長的工時與喫重繁瑣的案件研究?趕狀、趕開庭的案件壓力?好不容易完成的書狀被老闆、客戶退回重寫?自認為對案情掌握得很充分透徹,卻禁不起法官的質疑與敗訴判決的刺激?排山倒海的挫折,承受起來會讓你有種重返考生生活的既視感。

若你選擇自行開業,除了也要面對前述的情況,還要擔心每個月是否有案件上門?當案件一多時如何安排處理事情的優先順序?缺乏進帳時如何因應?如何與當事人拿捏分寸?如何兼顧職業與生活?「沒案件也煩,有案件也煩」往往是律師的普遍實際寫照。

律師這行已經不再是金字招牌,如果硬要談上「收入」,除非是頂尖的事務所或者自帶明星氣場的律師,大多數的律師收入實與一般上班族相去無幾。同道們常常在自我解嘲:「若非家裡苦,誰願當律師」,當你踏入這行,真正的挑戰才是開始。

所以,讀法律的你,正在準備律師考試的你,還需要把考試過度看重到犧牲人生其他需要追求的目標嗎?

認真準備,無愧於心,享受過程,接受結果,把自己活得更好更是實際。


●作者:何仁崴/ 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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