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印和他的兄弟們
1年前

有人在商言商,有人伸出援手。

來源 | 市 界

作者 | 陶 婷

出品 | 投資人說

今年,許家印現身的次數有點多。

7月24日,他又召开了一次恆大保交樓會議。

據說,會上,許家印詢問了幾個地區公司的保交樓情況。

此時此刻,任何關於保交樓信號的釋放,對恆大業主們來說,都是值得碰杯的好消息。

但保交樓這個任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至少在恆大員工張澤看來“是”,他是恆大華中區負責保交樓的一名項目經理。

近兩年多的時間裏,張澤一直爲保交樓而四處斡旋。

“非常需要資金,又不能停工。拼盡全力協調,錢也不一定到位。沒有錢,項目就沒辦法开工。”張澤告訴我們。

也因此,恆大的保交樓計劃,從當初60萬套減到了2022年的30萬套。

每天患得患失的,還有恆大的供應商。

自從2021年恆大出險後,楠姐四處奔走:

恆大還欠她500多萬元,其中有200多萬元的商業承兌匯票。

作爲華東區第一批進入恆大的供應商,她曾相信恆大會給她有一個交代。

但如今,楠姐的希望破滅了,因爲,恆大的債務高達2.4萬億。

這個債務黑洞,還拖累了許家印的衆多“兄弟”。

比如易居的周忻,蘇寧的張近東,廣田的葉遠西,華人置業的劉鑾雄……

這些大佬有的买了恆大的股票,有的手中持有恆大未結算的款項和商業承兌匯票。

憤怒的債權人忍無可忍,只好將恆大告上法庭。

7月28日晚間,恆大發布公告顯示,截至2023年6月末,恆大地產標的金額3000萬元以上未訴訟案件數量共計1875件,標的金額總額累計約4294.07億元。

恆大地產逾期商票,累計約2446.63億元。

這些人是如何登上恆大這艘危船的?

01

入 局 一場冒險,各家粉墨登場

命運齒輪轉動的开始,得從很多年前的冒險說起。

2008年3月,許家印开始謀劃恆大上市。

在此之前,他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大肆擴張,土地儲備達到全國之最。

爲維持這個規模,許家印手裏的資金,已經緊繃到無以復加。

然而,在次貸危機的影響下,原先已經和恆大談妥的基金,也撤回了投資計劃。

站在懸崖邊上的許家印,被迫宣布暫停恆大上市。

也就是此時,各路人馬相繼登場。

情急之中,在易居中國創始人周忻的引薦下,許家印遠赴香港,一呆就是三個月。

在陪人打牌的那段時間裏,許家印不僅與香港巨富鄭裕彤父子無比親密,還認識了劉鑾雄、楊受成等香港大亨。

這一趟,許家印沒白跑。

當年6月,許家印與鄭裕彤等人,以及部分國際金融機構達成協議,拿到5.06億美元的融資。

至此,恆大暫時松了一口氣。

在此期間,許家印整整瘦了四五斤。

看到許家印“褲子都松了”,周忻送給好朋友一條愛馬仕皮帶,同時,還替恆大墊付了十幾億元。

這一年,是易居中國上市的第二年,也是金螳螂开始與恆大有業務往來的一年,更是恆大跨入中國房企“百億俱樂部”的一年。

到2009年,“四萬億”等系列刺激經濟政策下,恆大終於緩過勁頭來。

同年11月,在劉鑾雄等大佬的支持下,恆大再次衝擊港交所上市成功,當天收盤市值高達705億港元。

恆大成爲中國市值最大的民營房地產公司之一,許家印也以422億元身家成爲內地首富。

就在恆大春風得意時,更多的人馬入了許家印的“局”了。

2010年,許家印與建築裝飾大佬葉遠西的合作進一步加深:

恆大每年安排約35億元的裝修施工任務給葉遠西的廣田集團,並逐年增加約10億元的施工任務。

同年11月,恆大也與金螳螂籤訂了战略合作協議,約定恆大每年安排約30億元的裝修施工任務給公司。

而爲了感激周忻的雪中送炭,許家印更將30%的項目代理給了易居。

恆大成爲易居、廣田的“搖錢樹”。

以廣田爲例,2010-2013年,這家公司的營收,約有一半來自於恆大。

2013年11月,爲了更好地跟恆大合作,廣田還推出“融資促訂單”的商業模式,即與房企籤訂工程訂單的同時,採用信托通道向房企項目提供委托貸款。

這一年,是恆大進入江蘇區域的第二年,也是楠姐成爲恆大供應商的第二年。

彼時,恆大陸續在江蘇拿了很多盤。

“以無錫爲例,2014年最高峰時,我們跟恆大合作了十多個盤。”

楠姐向我們回憶道,那時候付款周期很快,這個月的錢,下個月25號,就付清了。

一直到2015年年底,“恆大开始推出半年期商業承兌匯票。”

就在供應商接受恆大用商承這個付款方式時,中國香港富豪劉鑾雄也在這一年向恆大拋售了不少資產,比如內地四個項目、香港的美國萬通大廈等。

許家印幫劉鑾雄套現兩年後,也就是在2017年,經濟學家任澤平加盟恆大,擔任首席經濟學家(副總裁級)兼恆大經濟研究院院長。

同一年,劉鑾雄的華人置業,开始入股恆大。

隨後,恆大市值一路暴漲,將許家印推上了2017年中國首富寶座。

這年年底,網上流傳着一張許家印和蘇寧集團創始人張近東喝交杯酒的照片。

這兩人碰杯的背景是:恆大想借殼深深房回歸A股。

爲此,恆大先後分三輪引進了20多家外部股東,總計吸引战投資金高達1300億元。

除葉遠西投了50億元外,張近東給了恆大200億元。至此,許家印日後的“難兄難弟”,也算是聚齊了。

恆大2018年度战略合作夥伴高層峰會上,許家印1000多位事業夥伴親自捧場,張近東、葉遠西、周忻、朱興良也都到了。

在現場,激動的許家印,向朋友們展示恆大的成績單。

說到情深處,許家印向朋友們來了個90度的深深鞠躬。

恆大股價走勢圖 圖源/同花順

就在許家印感恩朋友時,恆大的商票從半年期延長至一年期了。

與此同時,楠姐墊付的資金也越來越多了。

然而,當時“也看不出來地產會怎么樣”,並且,“每月18號到期了,恆大的財務就會提前一天給我們打電話,讓處理一下商承的付款提示。”

更重要的一點還有,“商承後來還給大約10%的利息。”楠姐告訴我們。

這令楠姐們仍愿意相信恆大。

02

生 變 來不及回頭看,就從高處跌落

2019年,是恆大連續刷新年度銷售記錄的第十年。

此時,張近東和許家印的合作進入了“蜜月期”。

除了200億入股恆大外,張近東又與恆大共同出資200億元,成立恆寧商業,合作开發蘇寧易購廣場。

不僅如此,在這一年6月、9月,許家印和張近東還共同現身瑞典、米蘭兩個國家。

張澤也正是在這一年進入恆大,擔任項目經理一職的。

他仍然記得恆大2019年的風光,供應商的利潤也很可觀。

“比如有1000萬元的工程,利潤有可能是300多萬元甚至更多。”張澤告訴我們。

在恆大全民營銷如火如荼的2020年,張澤還向不少親戚朋友推薦了恆大的房子。

“售價低於市場價,推薦是有提成的。”

在張澤看來,那是個繁花似錦的年代,以至於他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就像坐過山車,來不及回頭看,就從高處跌落了。”張澤向我們如此形容他當年對恆大爆雷的感受。

這一年年中,楠姐意識到事情有可能糟糕了。

當時,恆大連一點現金都不支付了,且一直拖一直拖。

楠姐跑去問恆大,對方回復說,“所有的錢都回到總部了,江蘇區域是沒有權限支付的。

每一筆款要從總部去審批,然後再支付。

此時,感知到恆大有風險的金螳螂,爲減少損失,已採取了一些行動。

比如當發現恆大的付款要求不合理,以及項目品質達不到規定後,金螳螂在提醒施工隊伍謹慎的同時,收縮了與恆大的業務量。

“第一個節點沒付款,我們也許能溝通一下,第二點節點還沒付款,就必須採取措施減少損失。”金螳螂相關人士向我們解釋道。

楠姐則是決定再做一個項目,從恆大那裏湊到工抵房的房款數,就不幹了。

就在楠姐與恆大最後一筆合作期間,2021年年初,劉鑾雄的妻子甘比又出現在恆大汽車的战投方名單裏(此前她曾以45億港元認購了恆大物業5.37%的股份),任澤平則是在同年3月離开了恆大。

離職之時,任澤平在一篇文章中感謝恆大集團許家印先生的信任和支持,稱贊其有大格局大情懷。

現在來看,這句話的後半段意味深長。

但大多數局中人並不知道,命運的枷鎖已將他們鎖住了。

這一年6月,宋楓還在幻想着公司與恆大的業務量能往上走,他是2017年成爲恆大供應商的。

彼時,有一些票販子想收購恆大的商承,這意味着“外界是看好恆大的發展,他們想憑借商承大賺一筆。”宋楓向我們回憶道。

8月,楠姐准備拿着資料,去走工抵房流程時,恆大卻爆雷了。

拿房抵債的希望破滅了,這令楠姐懊惱不已。

得知恆大爆雷後,宋楓整個人都懵掉了,“很突然,很突然。”

宋楓告訴我們,他那裏的恆大欠款有將近500萬元,其中包含兩百多萬元的商業承兌,兩百八十多萬元的未結款。

人類的悲歡在這一刻是共通的。

這一年8月底,劉鑾雄夫婦終於开始拋售恆大股份,但爲時已晚。

2021年年底的一封通函中,華人置業估算稱,假設本集團於2021年按每股2.78港元出售8.6億股中國恆大股份,虧損約105.58億港元。

周忻的日子也過得不是滋味。

2021年,易居中國虧損116億元,2022年繼續虧損近39億元。

同時,恆大欠易居中國約40億元的應收账款沒有收回。

針對易居出現的問題,周忻將責任全部歸於自己,“和團隊的專業度無關,是自己在战略和決策上出了問題。”

就算是早就有所動作的金螳螂,也陷在了恆大這個泥潭裏。

據2021年三季報披露,金螳螂應收恆大集團及其成員企業的商業承兌匯票余額約42.54億元(已扣除恆大集團及其成員企業甲供材商票約1.48億元)。

其中,已到期未兌付的商業承兌匯票余額約爲8.29億元。

另一建築裝飾巨頭廣田,情況要比金螳螂糟糕不少。

從2021年年報數據來看,恆大是廣田絕對優勢銷售額的第一大客戶,遠超第二大客戶,其銷售額達到30.53億元,佔比37.99%,而第二大客戶的比重僅爲2%左右。

“恆大系企業拖欠的金額,大概在80-90億元之間。”廣田董祕辦工作人員2022年曾透露。

在同樣的水深火熱之中,各路人馬對恆大的態度卻並不相同。

03

搖 擺 有人在商言商,有人伸出援手

情與理的天平,該如何平衡?

對於合作了十多年的恆大,楠姐的心情是復雜的。

用她的話說,她對這家公司還是有感情的。

在合作的早些年,恆大高歌猛進中,楠姐也算是荷包滿滿,“公司那會每年能做1000萬元的營收。”

早期的恆大,對供應商也並不吝嗇,至少恆大江蘇公司是。

楠姐不僅收到了恆大給她的恆大冰泉,也拿到過糧油米面。

“礦泉水是整箱整箱地送,米面糧油也會十幾袋地給。”楠姐向我們回憶道。

這也使得楠姐在恆大爆雷之後,不僅希望恆大東山再起,還愿意免費做恆大的項目。

也是因爲這些微妙的關系,一些人也伸出了援手。

在恆大的這場危機裏,張近東帶頭表示,放棄200億元的股權回購機會,將其轉換爲普通股,以此來盤活恆大的資金鏈。

但他恐怕忘了,2021年,也是蘇寧最艱難的時候。

當年7月29日,蘇寧引入了新的战略投資者。

自此,張近東失去了蘇寧控制權。

後來,就連蘇寧員工都認爲,對恆大的200億战投,是蘇寧危機的導火线。

葉遠西對恆大的態度,也被外界所圍觀。

雖然有高達80-90億元的恆大欠款沒收回來,但廣田直到2022年2月才對恆大發起訴訟。

據公告披露,截至2023年6月,廣田向恆大發起訴訟的相關案件金額,合計約7.5億元。

而這在恆大欠款的總盤子中佔比不到1%。

金螳螂的做法不盡相同。

它是直接以主體公司蘇州金螳螂建築裝飾股份有限公司的名義,向恆大集團提起訴訟。

據天眼查數據顯示,金螳螂起訴恆大的相關案件有245起,其中有239起直接起訴恆大集團。

“這不是心狠手辣,這是在商言商。”金螳螂相關人士告訴我們。

面對外界“金螳螂提起那么多訴訟”的質疑時,金螳螂相關人士繼續解釋道:

首先企業要生存,第二需維護股東和廣大股民的權益,也要維護員工的權益。

用法律武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在該名人士看來,金螳螂最困難的時候,莫過於恆大爆雷後的那段時間,恆大的回款拿不到,但我們還要付供應商的錢,也不能拖欠農民工的錢。

因此,有再多的官司,我們也不怕麻煩。

實際上,向恆大發起訴訟的債權人並不在少數。

2023年7月28日晚間,恆大發布公告顯示:

截至2023年6月末,恆大地產標的金額3000萬元以上未訴訟案件數量共計1875件,標的金額總額累計約4294.07億元。

宋楓們也是訴訟大軍中的一員。

然而,與大公司的批量訴訟相比,他們這些小微企業,只能對恆大拖欠的商票部分進行起訴,而未結款部分則走進了死胡同。

一方面,“很多人掏不起高額的訴訟費。”宋楓告訴我們。

以他自己公司爲例,將近300萬元的未結算部分,他需要支付將近10萬元的訴訟費。

已經債務纏身的宋楓,肯定是掏不起的。

另一方面,如果要打官司,“就必須要把發票給开了,才能給立案。”

也就是說,宋楓要想將300多萬的未結款要回來,他還得开300多萬的發票。

但對宋楓們來說,這就是個悖論:

开發票的前提是恆大要付款,恆大都沒付款怎么會給我們开發票?

一直無法釋懷的還有任澤平。

“任澤平忽悠了許家印”這個輿論風波下,任澤平分別在2021年10月11日、2022年8月19日、10月6日,先後在他的公號上發表《谏言、真相與幾句心裏話》。

幾篇文章,內容大體一致:任澤平剛入職沒多久,恆大的負債已經大幅升至86.25%,並計劃大舉多元化擴張。

2018年2-4月,任澤平明確提出谏言:

防範化解重大風險是未來三年三大攻堅战之首。

與此同時,他還對恆大的多元化發展,表達了反對意見。

但諸如此類的話,被恆大高層批評格局不夠。

在一名資深地產人士看來,也正因爲恆大夠大的“格局”,才使得恆大走到今天這一步。

“許家印的打法,就是一種龐氏融資騙局。在能借到錢的時候,恆大通過借新還舊,持續擊鼓傳花。一旦融資的源頭被切斷,大廈頃刻間就會崩塌。”該名資深地產人士向我們解釋道。

包含張澤在內的一些恆大員工,曾一度堅信公司不會倒下。

“都覺得銀行、政府會幫扶恆大。缺資金銀行會給批貸,缺地政府會繼續供應。如果說按照預期的銷售走,恆大也不會出現問題。”張澤告訴我們。

但他也承認,萬物有周期,房地產也不例外。

04

夢 醒 “工程完工後,團隊就解散了”

許家印“兄弟們”的公司,如今走向也各不相同。

失去蘇寧易購控制權的張近東,在經歷一系列負面消息後,今年4月,他提名的“嫡系”任峻,成爲了蘇寧易購的董事長,並繼續擔任此前的總裁職務。

這次人事調整,被外界解讀爲張近東系又重新掌權

廣田在2022年年底宣告破產重整。

這家公司的最新進展是:

2023年7月4日,廣田發布了關於臨時管理人,公开招募和遴選重整投資人的公告。

而金螳螂,則在2021年計提了資產減值損失16.8億和信用減值損失60.14億元。

到了2022年,金螳螂扭虧爲盈,淨利潤12.73億元。

“因爲恆大這個事,我們認識到了預警機制的重要性,爲此專門成立了預警團隊。”金螳螂相關人士告訴我們。

與大多數爆雷房企一樣,易居中國在2023年年初,推出了境外債重組計劃。

重組內容主要爲現金償付和債轉股。

7月25日,易居發布公告稱,境外債務重組已成功獲得超過75%債權人的支持,將於2023年7月31日或前後,向开曼法院和中國香港等法院提交呈請。

這意味着,易居境外債務重組已實質性完成。

與這些大企業相比,作爲中小供應商的宋楓,他的日子則是難熬多了。

宋楓开公司的啓動資金,有的從親戚朋友那借的,有的是通過房子抵押貸款所得,有的是從借唄、花唄、信用卡上倒騰過來的。

恆大爆雷後,爲了活下去,宋楓還借了高利貸。

如今,每月至少要還2萬元的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無奈之下,幾個月前,宋將唯一的住房掛在了網上。

在大家對房地產信心不足中,宋楓的這套120平方米的二手房,即便一路降價幾十萬元,也無人問津。

短短兩年時間,宋楓從一個精神小夥,熬成了一個老頭子了。

令他疑惑的是:同樣是債權人,爲什么有的大企業就拿到了資產,而我們中小供應商就求告無門?

宋楓悲觀地認爲,他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我的公司欠款這么多,根本沒有資金維持正常運轉,沒公司愿意跟我們合作。真的被恆大害慘了。”

張澤向我們否認自己受恆大所累,盡管他向親戚朋友推薦的項目,有些還沒交房。

張澤還留在恆大有兩個原因:

個是他想親眼看着房子建成,給親戚朋友們一個交代。

另一方面,作爲長期在一线的項目經理,張澤也肩負着保交樓的重任。

但在這兩年時間裏,張澤總被資金的問題困擾着。

他每天都在想一個問題:如何用最少的錢,讓更多的人去幹活。

盡管這對張澤來說是一種磨礪,但“感覺自己撐不下去了。”張澤向我們傾訴道。

這些年來,恆大保交樓的目標一降再降,從最初的60萬套,減到2022年的30萬套。

“什么時候才能拿到房子”“什么時候才能拿到欠款”“錢什么時候給我兌付”恆大的業主、恆大的債權人、恆大的投資者,都在追問着。

當然,這其中,還有購买了恆大理財產品的恆大內部員工。

問題是,這些錢,從哪兒來?

對於保交樓問題,恆大在今年3月22日的公告中坦言:

未來三年的核心任務,是“復工復產”和“保交樓”,預計還需要2500億元到3000億元的融資。

簡言之,恆大7500億元的債務沒還,還想再融3000億元。

這嚇壞了所有人,以至於有網友說,向天再借3000億,也還是不夠啊!

3000億元果然不夠。

三個多月後的7月17日,當恆大自己掀开2.4萬億元的債務窟窿時,所有人再次震驚了:

貴州茅台2022年的淨利潤是627億元,恆大的負債不僅是茅台幹40年的淨利潤,也是騰訊、阿裏、百度、小米、華爲、茅台、比亞迪去年淨利潤之和的兩倍。

緊接着,恆大汽車在7月28日也公布財報了:

2021年跟2022年總計虧損了840億元,目前公司還有1800多億元的負債。

這也意味着,恆大汽車已經資不抵債了。

盡管在發布財報之後,恆大汽車成功復盤,可是一开盤,恆大汽車市值就暴跌了60%多。

在業內看來,恆大汽車自從量產之後,目前總計銷量才1千台。

按照目前的發展趨勢,恆大汽車想要翻身也是難上加難,要帶動整個恆大集團翻身,那更是毫無希望。

張澤告訴我們,等項目結束了,就可以離職了。

他負責的項目,還有幾個月結束了。

沒有新項目的情況下,人員到時候自動解散。

講到這裏,張澤嘆了一口氣,“到時候會去海南看看。”

楠姐是打算將自己對恆大的那點感情拋之腦後,繼續向恆大追討債務。

與舊相識對簿公堂,她不會抹不开面子。

“畢竟公司還要生存下去,還有那么多員工要養。”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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