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而殘酷的2022年已經過去了，現在誰再鼓吹「VR元年」，我猜你肯定會把他當成騙子：“國內有幾家CP能賺到錢？還敢說什么風口？”

但如果仔細觀察，你會發現近兩年不少頭部公司都加大了對VR的投入——字節跳動收購了PICO，騰訊成立了XR業務线，米哈遊和三七互娛還和VR龍頭公司歌爾籤訂了合夥協議，一同投資增強現實/虛擬現實等領域的公司。雖然和2016年，人人都把它當作遊戲圈最大風口的時候無法相提並論，但說是暗流湧動，應該也不算誇張。

去年9月，在報道過PICO 4的發布會之後，葡萄君也买了一台設備，开始重新研究這個領域。今天的這篇文章，我們不打算爲VR唱衰或是叫好，而是只想討論兩個問題：現在的VR到底好不好玩？現在研發入局搞VR到底靠不靠譜？

正巧，最近PICO應用商店發布了2022年度VR應用榜單的評選結果，作爲國內用戶量最大的VR平台，它的結果應該能夠代表國內VR市場的最高水准，也能代表國內主流用戶的判斷。於是葡萄君特地補了幾款沒玩過的產品，試圖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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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款產品中，你能體驗到飛鏢、保齡球、羽毛球、拳擊等近10種玩法，並全方位地感受到交互的樂趣。比如在开始界面，捏起進行不同運動的小人（抓握是VR世界中最本能的操作），把他們放到中央的舞台，就可以進入對應的運動。

漸漸你會發現，只要移動手柄，以及用手指扣動扳機和抓握鍵，絕大多數運動的操作就可以被基本還原，體驗遠比想象中自如。而且每一項玩法，都可以和其他玩家實時競技。

我猜之所以《多合一運動VR》如此受歡迎，是因爲它足夠符合本能。應該沒有地球人战勝過惡魔，但大多數人都打過籃球，扔過飛鏢。只用一對手柄，就能在虛擬世界中完成現實世界中的復雜運動，類似的體驗已經足夠令人新奇。

在射擊品類，這種符合本能的交互還會更加復雜，更加寫實。我不是槍械愛好者，但試過最佳射擊娛樂應用《零口徑：重裝上陣》，我還是有點爲槍械組裝、換彈夾、上膛等操作着迷。如果交互已經能做到這種程度，那只要適度照顧VR設備的短板（比如不要頻繁轉頭），深耕射擊品類的團隊，應該不難做出優秀的作品。

而最佳運動應用獎項的得主：《乒乓：致勝11分》，則進一步超出了我對交互和沉浸感的預期。如果沒有和AI大战三百回合，我恐怕很難相信今天的VR對於揮動手柄的角度和力度，以及手腕精細動作的捕捉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我的爸爸非常熱愛乒乓球。在我小的時候，他常常會把我送到球館，讓我接受聊勝於無的訓練。大學畢業後我幾乎再也沒碰過這項運動，沒想到在VR世界，那些回憶紛至沓來——

正手、反手、削球，弧圈球……小球（我甚至覺得是紅雙喜牌的三星產品）不斷砸向台面和大地，清脆的聲響在四面八方回蕩。在擊敗AI之後，我把球拍扔向桌面，結果手柄掉到了地上：原來眼前的球台只是假象，只是在剛剛揮汗如雨的十五分鐘裏，它無比真實地存在於我的腦海。

過於激動的我超過了安全區

當懶於出門運動，或者不愿意花錢預約球台（事實上我從沒做過這種事）時，我會偶爾打开PICO，和AI或其他玩家來上一局嗎？現在還說不好，但一位朋友告訴我，過去一個月，VR已經成了他最主要的健身方式："我媽說，看你打遊戲不开心，但看你運動我很开心。"

這位朋友PICO账號的統計截圖，《超燃一刻》也是「最受歡迎免費應用」的得主之一

事實上，運動也是PICO最爲重視的場景之一。塑形減脂的需求，給了玩家反復打开應用的動力；而在疫情期間，渴望體驗更多運動形式，尋求多人互動的用戶，也可以在這裏獲得滿足。再考慮到前文提到的，符合本能的交互感受，也就不難理解這個品類的流行了。

而且除了運動品類，不少VR應用同樣會給你一種「這比玩其他遊戲健康」的感覺。比如在最佳音樂應用《維京战鼓》中，你要反復調整身形，飛速揮舞手臂，追逐撲面而來的符文，伴隨搖滾樂捶打鼓面。我一直相信，音遊會成爲VR上的主流品類。而類似產品的打擊感和整個身體的互動感，更讓我堅定了這個判斷。

《維京战鼓》宣傳片畫面

而這些VR擅長的交互和沉浸感，則在最佳劇情得主《紅色物質1》，以及最佳美術得主《愛麗絲前傳：誤入兔子洞》中展現得更加到位。例如前者用寫實風格的美術，講述了一個架空的冷战科幻故事，並用VR放大了傳統遊戲演出能夠給人的震撼。

來自豆瓣用戶dengdream

而《愛麗絲前傳：誤入兔子洞》的卡通風格則更加合家歡，而且研發團隊把地圖做成了類似箱庭一樣的相互連接的小世界，你可以通過簡單的操作改變鏡頭，實現「無級縮放」，時而審視整個場景，時而拉近和旋轉視角，觀察道具和NPC的細節。

實際體驗的交互非常自然

在我看來，如今PICO這樣的主流VR設備已經能夠提供60分以上的遊戲體驗。而且雖然一體機的性能不如旗艦手機，但至少上述獲獎的作品，都沒有出現設備過熱、掉幀等問題；如果你能多玩一會兒，習慣奔跑、跳躍、傳送、旋轉視角等操作，應該也不會覺得眩暈——畢竟在主機、電腦和手機上面，也有用戶會暈3D。

而且在運動、射擊、音樂、敘事等主流品類，目前PICO也提供了足夠多的內容——商店中的應用已經從21年底的150多款，擴充到了現在的300多款，在審核上架的基礎上，它們的質量也有保證。

雖然這個數字沒辦法和Steam或者App Store相比，但正常體魄的用戶也很難一口氣玩上3-5個小時的VR。再考慮到一些爆款的持續更新，比如《維京战鼓》就會推出新的樂曲，一名用戶真正想進入長草期，恐怕也沒那么容易。

最佳娛樂應用的提名名單

在之前的採訪中，PICO總裁周宏偉還曾告訴葡萄君，他們吸納了不少知名業內公司的研發人員，組建了第一方工作室，希望利用團隊對硬件的理解，探索在各個方向如何實現更好的體驗。

例如支持一手开車一手射擊，希望創造更擬真3D空間的《白夜傳承》就是自研的產物；而在同樣是PICO自研，並獲得最受歡迎免費應用獎項的《輕世界》中，除了可以和朋友在特定的地圖互動娛樂，用戶還能搭建和編輯場景，甚至在未來自定義玩法，這展現了UGC編輯器的可能性。

在《輕世界》中，有用戶搭建了廟會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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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硬件角度看，VR的體驗確實沒有了硬傷；從軟件角度看，它也出現了不少所謂的主流品類，可以爲後來者提供參考。毫無疑問，VR行業的下一個助推點，一定是大量優質內容的出現。

與此同時，VR用戶需要的也不只是遊戲。運動健身、視頻、互動體驗...以遊戲團隊的技術優勢和用戶視角，其實可以嘗試更加豐富的內容形式，而不是一味在紅海當中競爭。

另外對於國內开發者來說，有一個問題需要先想清楚：VR設備並不是智能手機之於功能機的升級，畢竟它是一台需要額外掏錢購买，且每天的使用時長不太可能超過10個小時的娛樂設備。而VR遊戲的玩家，也大多是一群見多識廣，通曉各路電子設備的硬核用戶，這裏暫時不存在手遊早期的人口紅利。

從這次PICO榜單的評選結果可以看出，目前的頭部VR爆款仍以买斷付費，重視交互體驗和一次性內容爲主。在這個領域，海外VR大作已經建立了自己的壁壘；而在當今的資本環境，只憑一個UE制作的Demo也不可能再騙到融資。如果想抓住機會，那入局的姿態一定要多加注意。

不過幸運的是，雖然研發VR內容需要踩一些設計習慣的坑，還要注意渲染優化，但暫時成本也相對較低。正如在移動時代早期，大家都在比拼玩法和系統設計，還沒有進入卷美術的泥潭。

如果類比移動平台的發展歷程，也許有志於VR的开發者，可以試試在細分領域和F2P方面下功夫。

2012-2014年，米哈遊曾靠扎根二次元獲得了最早期的核心用戶。那隨便拍個腦袋：在扎實音遊玩法的底子之上，加入二次元的美術包裝，適量的角色故事內容和成長线，再定期开展一些運營活動，說不定這就是一條可以生存的路线。至少現在的主流VR產品，局外成長线都做得比較簡單，很少有Game as a Service的意識。

而另一條路，則是加大社交的比重。

考慮到目前VR用戶的總量還不夠大，或許可以採用一些異步交互的方式，比如「動森」like的生活模擬玩法，如果能在付費模式上有所革新，並支持多人聯機，或許也能吸引不少用戶。只是這兩條路的成本都不會小，可能以終爲始，循序漸進地一點點嘗試，先實現一部分功能，再慢慢拼湊全貌會更靠譜一些。

當然，這些建議都只是空想。如果你相信VR的發展前景，建議還是先把PICO年度榜單上的作品都體驗一遍，再看看能不能參加PICO等國內頭部硬件平台的开發者計劃，獲得資金、SDK、營銷資源等支持，理解用戶喜好和未來趨勢，慢慢建立認知。

事實上，真的有越來越多的團隊开始關注這個領域。比如曾研發《一億小目標》《逐光：啓航》的諸葛瓜遊戲，最近就在PICO上线了一款叫做《超弦樂隊》的VR新作。在CEO鄭德權看來，目前做VR還是要控制成本，爭取上线更多平台，等待國內廠商設備增量的爆發。但他認爲，如今的VR內容市場正在回歸良性，大家會希望形成真正穩定的用戶群，而不是"只想靠平台撈一筆"。

《超弦樂隊》

總之和五六年前相比，今天的VR設備和VR內容都有了質的蛻變。雖然沒人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出現屬於VR的《魔獸世界》和《王者榮耀》，但已經很少有人覺得它只是個不靠譜的風口。

從PICO年度榜單「2023年最受期待應用」的幾位得主：《紅色物質2》和《三體VR》也能看出，這個領域甚至有了孕育IP大作的苗頭，這同樣是市場走向成熟的信號。

《紅色物質2》已於1月5日上线，目前評分4.9

而我那位用VR運動了一個月的朋友，已經送了自己的媽媽一台PICO 4，還寫了一篇如何引導老年人使用VR設備的攻略。在帖子結尾，他說希望媽媽回到老家的時候，帶親戚朋友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像當年科普智能手機一樣科普V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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