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天龍八部手遊》玩家，都是“頭號玩家”。

文/以撒

如果，非要說哪個品類的需求會永恆存在，我的第一反應一定會是MMO。但至少現階段，這條賽道似乎陷入了瓶頸——盡管產品很多、技術很強，但玩法、內容的同質化卻是被玩家詬病最多的問題。以往端遊年代，MMO可能還是最爲火熱的品類，但如今已經有許多用戶難以堅持，流向了其他品類的產品。

在這樣的背景下，怎么找到一條獨特的研發路徑來保持長线，是對所有MMO產品的挑战。

在如今MMO細分武俠賽道，恰好存在這么一款“超長线”產品。由騰訊發行、暢遊研發的《天龍八部手遊》，它自2017年上线以來，是騰訊運營最長线的一款武俠MMO，截止目前已經擁有6000萬用戶。相比其他產品，它的畫面並不是最精致的，但卻一直受到衆多玩家擁護——其在TapTap上的評分爲7.5分，在MMO中已經相當不低，且還能看到不少真情實感的評價。

這很難不讓人好奇：它在研發上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讓產品在上线六年之後，依舊保持穩健。

帶着這個疑問，葡萄君與暢遊研發副總裁、項目制作人戴鑫聊了聊。他提到了最爲關鍵的一點：“研發，說到底是做‘服務員’，爲用戶做好服務”——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像口號，但是別急——實際上圍繞這一點，他們拆解出了兩個維度的目標，並且有一套自己的研發方法論。在將來，或許這種思路會是解決MMO長线問題的一塊重要拼圖。

01

擴容玩法維度，滿足用戶多元訴求

首先，玩家之所以會從MMO流失到其他品類，其第一個本質原因是訴求沒得到滿足。正如不少MMO制作人的共識——行業往往會把MMO看作紅海，但實際上隨着玩家逐漸成熟、更多復雜的需求浮出水面，紅海反而不紅了。因此，《天龍八部手遊》有一個大思路：給用戶在玩法策略選擇層面，提升开放度、自由度。

近幾年一說到這兩個詞，大家往往會首先想到开放世界。但戴鑫覺得，對於重視战鬥和社交的《天龍八部手遊》玩家來說，在巨大的地圖上探索並不一定符合他們對自由的期待。說到底，开放世界並不是一把能滿足所有用戶需求的萬能鑰匙，而自由开放的解法也不止开放世界一種，因此，戴鑫選擇將《天龍八部手遊》的开放度、自由度定位在玩法策略選擇層面。

怎么做更开放自由的玩法？這個方向，又指向兩個更細致的要求：第一，新玩法要在體驗上打破品類限制，突破MMO傳統升級打怪一條龍的框架。因爲在用戶已經看厭了傳統套路，市場又快節奏的情況下，想要做好長线，就必須拿出以往MMO中玩不到的跨界體驗。

第二，新玩法要在遊戲整體偏向數值體驗的背景下，考慮到玩家對公平競技的需求。

基於這兩個要求，《天龍八部手遊》研發上线了不少差異化的玩法，比如沙漠幻境、英雄亂鬥、四靈爭鋒、域海奪珠等等。以去年推出的四靈爭鋒爲例，這個多人PVP玩法在《天龍八部手遊》原有的題材包裝和战鬥系統上，融合了一些战術競技的體驗。

其實粗略一想，這是件很矛盾的事，畢竟战術競技本身是去數值化的玩法，看起來與武俠MMO相關性不高。但《天龍八部手遊》根據自身情況設計了一套全新玩法——玩家組成三人小隊，在地圖上自由爭奪不同級別的據點，一些低級據點會隨對局進度逐漸失效，最終由四支隊伍爭奪一個據點。這樣一來，既能讓規則和包裝更符合遊戲風格，也能在不過多改變既定設計的前提下，拓展出更多體驗上的自由度。

與此同時，他們還在其中加入了PVE和Roguelike元素：擊殺場景中定時刷新的怪物，可以獲得隊伍積分和四靈精華提升實力。在融合這些適應遊戲自身的設計後，四靈爭鋒既保留了战術競技在協作战鬥和策略層面的樂趣，又不會在遊戲中顯得突兀，這讓不少玩家樂此不疲。

戴鑫提到，其實在做這樣的玩法之前，他們也非常拿不准一點：MMO用戶在一款重數值的遊戲中花了那么多精力養成一身裝備，但在這種玩法裏就衆生平等，他們到底會不會認同這種去數值化體驗？結果經過調研之後他們發現，不論是否付費、付費多少，玩家都有展現自身技巧的需求。

這也是《天龍八部手遊》做玩法創新的一貫思路——他們一直信奉“不能脫離用戶視角做研發”的思維。對那些相對強迫性的設計，他們往往會根據反饋迭代，給玩家留出更多選擇空間。這種與玩家共創的思路，已經融入了《天龍八部手遊》玩法和內容的开發流程。在做任何新的玩法、內容之前，研發團隊都會先做定向的玩家調研，在各種平台、社群有專人收集意見，根據反饋決定下一步研發方向。

當然，玩家的需求也不止於玩法層面的共創，不少有創作才能的玩家，也需要通過UGC來釋放表達欲。《天龍八部手遊》雖然在UGC創作方面仍需探索，但也有過一些有趣的故事。比如在一次UGC活動中，戴鑫就提到：一位玩家提出了一個敦煌風舞蹈的動作，最終該動作就以玩家的ID來命名，並在活動中贈送給全服玩家。在輔助玩家實現創作想法的同時，向玩家傳遞了“這款遊戲，屬於所有玩家”的信息。

02

提供基礎情境，激發用戶自主社交

除去因訴求不被滿足而離开，玩家之所以在MMO留不下來，還有第二個本質原因——遊戲社交生態不佳，或者玩家融不進社交生態。畢竟MMO的重點就是多人，社交絕對是其中不可分割的一環。對此，《天龍八部手遊》研發決策的出發點，是研究IP氣質與用戶畫像。

說到這兩點，當初玩過《天龍八部》端遊的朋友們應該會有一些感觸。首先，《天龍八部》作爲金庸作品中的集大成者，其原著中最爲強調的內核就是兄弟情義；而當年從端遊走過來的，也是一起經歷過青春年少、在網吧熱血战鬥的兄弟們。

當這兩者碰撞到一起，要突出的社交重點就很明顯了：兄弟情。戴鑫這么形容這種感情：他們和玩家聊天時，本來大家還很平靜，但一聊到幫战點火、地宮打架，所有人的勁頭就突然起來了......可以說，所有老玩家一談起當年，都馬上會想到一個人或一些人，也就是曾經一起闖蕩江湖的好兄弟。

圖片截自B站玩家視頻，ID見水印

這樣的社交定位，即便在武俠MMO中也有相對鮮明的差異，而且並不過時。因爲時代雖然變了，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關系沒有變。當年因《天龍八部》建立起兄弟情，如今兄弟們因《天龍八部手遊》再次相聚，它成爲了維系兄弟關系最好的媒介。

定位找到了，社交生態怎么做？戴鑫表示，《天龍八部手遊》的做法並非強制社交，而是制造更多情境，讓用戶自然地形成和融入社交生態。

這些情境，可以很大：比如在多人玩法方面，他們會給玩家更多的選擇，不僅有四靈爭鋒的3人小隊，也有5V5的PVP、10人組隊的PVE，以及更多人數的GVG。當玩家有投入更多人數玩法的選擇空間，他們就會自然而然地擴大自己的社交圈，來找到更多能並肩作战的隊友。

這些情境，可以很小：比如在《天龍八部手遊》的地圖上，他們設置了更多刷怪的集結點，其中的邏輯是，當玩家們被更多地“撮合”到一起，社交自然就會更多地發生。甚至路邊的椅子能坐也是一種情境——我們都一起坐下了，總得嘮嘮吧？這么一來，社交生態自然就有了。

這樣的做法，也讓那些新用戶不會一直做“獨狼”，而是會在各種情境下融入其他用戶的社交圈子。即便他們自己有點社恐，其他用戶也會在組隊過程中主動幫扶，把獨狼拉進圈子裏。久而久之，玩家圈子裏特有的熱血兄弟情便在《天龍八部手遊》中漸漸形成。

03

結語：服務思維是行業的永恆課題

在葡萄君看來，恰恰是因爲這兩個方面的持續迭代，才讓《天龍八部手遊》能夠六年長青。一言以蔽之，滿足用戶，才能獲得用戶。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老生常談，但要真的理解這件事，並且將其拆解成具體的目標，在研發中做出正確的決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要的一點，可能就是姿態要找對——戴鑫提到：研發不是遊戲締造者，玩家才是。研發是服務員，職責則是幫玩家打造想要的遊戲世界。

其次，要真正把握用戶需求也是一件難事。比如在當下，用戶最大的變化是遊戲時間，這對研發方來說是很大的挑战——有時MMO玩家總會覺得遊戲玩法太重、玩起來太累，但他們自己也不一定知道爲什么會累。他們可能會在時間少的時候因做不完任務而累，也可能會在時間多的時候抱怨沒東西可玩……所以作爲研發方，設計者必須要先充分挖掘和拿捏一些朦朧不清的用戶心理。

因此《天龍八部手遊》還有一個相當重點的長期目標：減負。現階段，他們的措施分爲兩種，一種是基於玩家時間不夠、需要減負的需求，在重大節假日提供力度較大的減負活動，比如在春節這種時期可以用一銅錢找回昨日的全部活動；另一種則是基於玩家需要新內容，但又不想太累的考慮，推出的“長限時活動”，這種活動比賽季的周期短，比普通限時活動的周期長，能在用戶疲勞度升高的節點及時收住，在二者中間取得一個平衡。

最後，高頻率的版本迭代也必不可少。像《天龍八部手遊》在這六年來，就迭代了數百個版本，產出過以萬計的遊戲資產，其更新之快，細細一算，平均每月都有4次版本更新。

總而言之，從品類的視角來看，MMO的需求會永恆存在。但想要將一款MMO做到成功，做成長线，絕非易事。唯有認清自家用戶，理解用戶需求，並做出有選擇性的迭代。

時代在變，技術在變，用戶需求也在改變。如果說有什么是不變的，那可能就是要站在用戶角度，像服務員一樣悉心考慮玩家需求，進而落實到研發上的指導思想。

就像巖田聰所說的那句話：“在我的名片上，我是一家公司的總裁；在我自己來看，我是一名遊戲开發者；而在內心深處，我是一名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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