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平對話俞敏洪:放過自己,才會活得輕松
1年前

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不放過自己。

來源 | 筆記俠 作者 | 周國平 俞敏洪 出品 | 投資人說(touzirenshuo)

當前,外界環境的不確定性,讓每個人都產生了更多的不安全感、焦慮感、矛盾感,很多人都在思考這幾個問題:

人生的意義是什么?

該如何與欲望相處?

困惑如何解決?

你我身處局中,情緒、心態、狀態時刻在幹擾我們,往往很難看出庐山真面目。

在周國平與俞敏洪的一次對話中,談到了這些問題:

越糾結小事,就越會深陷其中;

人生本無意義,在尋找意義的過程中,反而會產生意義,帶來收獲;

不應該否定欲望,但要給欲望一個正確的方向。

通過此文,祝愿我們都能找到自己的答案。

以下,Enjoy~

01

人只能在讀書的過程中愛上讀書

俞敏洪:周老師讀書的興趣是在什么年齡、什么環境下養成的?

周國平:我對書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應該是很早就开始了,而且我覺得是自發的。

我上初中的時候家在上海,從我家到學校走路要半個多小時將近一個小時,但是有軌電車坐四站路就能到,坐四站路要四分錢,我家裏每天給我的來回車費我舍不得用,於是就走路。

在這路上有個舊書店,我每次都要去那個舊書店裏看書,有什么我想要的書,錢夠就直接买了,如果不夠,再過幾天車費集夠了我再去把它买回來。

那時候就養成了習慣,我想要書,我想看書,有時候就在舊書店裏站着看,直到把那本書看完。

記得高中的時候我特別愛讀書,上海中學是住校的,我會經常去閱覽室,牆上貼了一些名人語錄,我最忘不掉的就是高爾基的一條:

“我撲在書本上就像一個飢餓的人撲在面包上一樣。”

這句話把我的心情表達得太准確、太貼切了,我當時就是這樣的感覺,對閱讀有一種飢餓感。

俞敏洪: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如果小時候沒有養成讀書的習慣,怎樣才能讓他們也產生這種對書的渴望呢?

周國平:要學遊泳,只能在遊泳過程中學會遊泳;

要愛上讀書,只能在讀書的過程中愛上讀書。

我覺得說多少道理都是沒用的,如果還沒養成這個愛好和習慣,那就要去嘗試。

如果在你讀一批書時,遇到了喜歡的書,特別對你胃口,才能真正把你對書的愛好給激發出來,這其中會有一個過程,但是你首先要去讀。

02

我們每個人的身體裏都有一個“神” 審視着具體的自我

俞敏洪:一個人能夠真正坦誠地面對自己的生命,面對自己的過去,面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對自己做不到位的地方進行檢討,對自己的思考進行再次反思,這樣的事情其實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能夠做到的人,生命的幸福指數,或者對生命的感悟能力會大大加強,並且對以後的生命帶有重大的指導和正向的引導作用。

那么,如何讓一個普通人也能夠坦誠地面對自己的生命、面對自己生命的是是非非,還能放過自己一馬,重新回歸到自己的良心世界,在未來做出更好的事情?

周國平:當我面對過去的經歷去分析它時,我感覺“我”其實比我自己站得要高,比我要寫的周國平站得高。

那個時候你會感覺自己跳出了一個身體的小我,站在一個高的位置上去看 “他”,這個時候我是挺得意的,感覺是一個神去看一個人的感覺,當然這只是個比喻。

但是在這樣一個高度,你對“他”既是嚴格的,不允許“他”隱瞞。

但同時你對“他”又是寬容的,因爲你已經把“他”看成了凡人,你比“他”高,所以你會寬容“他”。

後來我總結,我實際上是把一個具體的我,當作一個剖析人性、認識社會的標本,這是有點科學的事情。

我們每個人身體裏都有一個神,都有一個更高的自我,要讓那個更高的自我,來審視這個具體的自我。

俞敏洪:我一直認爲一個人可以分成三種狀態:

第一種狀態叫作分解自己。

分解自己的過去,過去哪些事情在人生中間做對了,哪些事情做錯了。

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哪些事情繼續做會對未來人生有很大的好處,某種意義上有點像孔子所說的“吾日三省吾身”。

第二種狀態是要放下自己。

人生中很多東西其實是放不下的,所以放下自己也是在饒過自己。

我生命中也有很多糾結的事情,在我年輕的時候有那么一段時間,我既放不過別人也放不過自己。

甚至在20年前得過輕度的狂躁症,有過想從20 層樓跳下去的經歷,這實際上就是沒有放過自己,對眼前的事情想不透,對未來的事情想不清。

第三種狀態是面向未來。

人應該組裝自己,把自己好的東西拼裝起來。

就像之前提到的,人除了獸性、人性還有神性,那該怎樣展示更多的人性和神性美好的一面,把自己重新組裝成一個全新的自己?這是特別重要的一件事情。

03

人生究竟有無意義

俞敏洪:我發現有的人人生困惑很少,有的人人生困惑很多,似乎對於人的一生來說,困惑這件事情是由不得你本人的。

但我確實碰上過沒啥困惑的人,就是勇往直前,一心幹事業,一心搞研究,性格很單純,個性也很快樂,跟他聊到這種生命困惑的時候,他說他沒有,他過得很好,我很羨慕這樣的人。

而我是常常會有人生困惑的人,甚至有時候沒事找事,就問問自己做事情的意義、人生的意義等這樣的問題。

周老師,你覺得困惑有高下之分嗎?

周國平:有些人就是沒困惑,有些人容易困惑,我覺得人就是不一樣的。

那些讓世世代代的哲人們困惑的問題有些人就是沒想到,他們沒有想那些問題也活得很好。

而哲學家想了半天,最後追求的就是“可以不想”、沒有困惑的狀態,想的目的是爲了解除這個困惑,能夠達到那種單純的狀態,但對於哲學家來說,不容易達到,既然想了就很難再沒有困惑。

“沒有困惑”那種單純的狀態,我覺得是很好的,那是包括大哲學家們也羨慕的一種狀態。

而關於“哪些問題應該困惑,哪些問題不應該困惑”這個問題,我覺得其實很難用“哪些應該”“哪些不應該”來區分,可能有些人就是爲一些小事情在那裏困惑,但我不把它們稱爲困惑,我把它們稱爲“焦慮”“糾結”。

其實那種困惑是不可能給人提升的,你越糾結那些小事,可能就會深陷其中,這個我不欣賞,也不贊賞。

俞敏洪:到現在爲止,你的人生還有困惑嗎?

周國平:讓我感到困惑的,或者讓那些哲學家感到困惑的問題,應該都是人生的一些大問題,說到底就是“人活着到底有沒有意義?”。

人生是一個短暫的過程,最後的結局是死亡,如果你不信教就會很虛無,那它到底有什么意義?

對我來說,這確實不是一個抽象的問題,也不是一個理論的問題,而是一個性命攸關的問題。

我從小就爲這個問題而苦惱,從中學的時候就極其苦惱,如果不能找到一個答案,就不得安寧。

後來我從哲學家們的書裏看到,他們也爲這個問題苦惱,尤其是帕斯卡爾,在《思想錄》裏,這個問題非常折磨他。

因爲如果你生而爲人,度過很短暫的一生後,人又沒有了,那這個問題就自然會存在:人生到底有什么意義?

俞敏洪:對有些人來說,“追求人生的意義”這件事是不是本身就是無事生非?

如果一個人有一定的能力,喫喫喝喝,人生快樂,天天過着平凡的生活,不去思考人生的苦惱,不去思考人生的意義,這樣的人生又是否有意義?

還是說這種“不思考意義的過程”反而是一種意義,而“思考意義的過程”反而給自己帶來了很多苦惱?

周國平:如果一個人不考慮這樣的問題,可能就沒有這方面的痛苦,也挺好。

但是這並不是你想不考慮就可以不考慮的。

對於有些人來說,他已經考慮這個問題了,甩不掉了,如果讓他不考慮,他其實做不到。

我就是這樣,我覺得考慮這個問題會有痛苦,這是一個必要的代價,但這種痛苦也會有收獲。

雖然可能最後仍然沒有找到答案,沒有完全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一個思考過這個問題的人,會有一個讓自己的心靈豐富化的過程。

你去想這個問題,你就會去看相關的書,去尋找一種更有意義的生活。

實際上,人在尋找“意義”的過程中,已經發現了人生沒有意義。

但就在尋找“意義”的過程中,我們發現了哲學、宗教、藝術。

哲學、宗教、藝術是怎么產生的?

就是爲了解決“意義”問題而產生的。

正因爲有了哲學、宗教、藝術,人們感覺人生似乎有了意義。

無論你是在哪一個領域——哲學、宗教、藝術,只要在這個領域裏往深了走,就會發現人活着還是有意義的。 

所以,人生本無意義,但在尋找意義的過程中產生了人的精神生活,而這種精神生活爲人生提供了意義,這就是收獲。

但如果只是局限於喫喫喝喝,那在精神層面還是太薄了。

俞敏洪:馬克斯·韋伯曾經說,人就是掛在意義蜘蛛網上的動物,你想不想尋找,意義都在。

我的理解比較簡單,之所以人生要去尋找有意義的生活。

每天做有意義的事情,是因爲生命本身在渴望豐富性和充實性,而有豐富性和充實性的生命一定會讓自己變得更加愉悅,這種愉悅不是喫喫喝喝般的口腹愉悅,而是一種精神上、心靈上的愉悅。

比如,當我要做某件事情時,我會想如果在同一個時間去做別的事,是否會對自己或者別人有更大的好處。

我會有兩種評價標准:

第一,對我本人來說,這件事情是不是我內心想做的;

第二,這件事情是不是會給別人帶來某種快樂,以及有沒有意義。

這個意義,最後就是歸到人生意義上,歸到內心的充實和快樂上。

我現在做事基本就是遵循這個標准。

人生也一樣,當我們選擇做一件事的時候,別的事情就不能做,哪件事能帶來更大、更多的充實性和收獲,就應該去做哪件事。

這是我日常做事和未來規劃的一個標准,你覺得這個想法對嗎?

周國平:我覺得特別好。

實際上你給“意義”定了兩個標准:

一是自己精神上的充實和豐富;

二是給他人謀來的幸福。

這兩個標准其實是哲學家們對於“幸福”這個問題比較主流的標准,有了這兩個標准,就能享受到作爲人所能達到的最大幸福。

04

如何讓孤獨成爲人生的動力

俞敏洪:你對孤獨這件事情有怎樣的看法?孤獨跟人生有什么關系?

以及當我們不敢或不想面對孤獨的時候,應該做些什么?

周國平:關於“孤獨”這個問題,我想得比較多,因爲我自己就是個比較孤獨的人。

“孤獨”這個詞,有時候我們把它當作一個好詞,覺得孤獨很美,很有檔次;

有時候我們又覺得孤獨是件壞事,孤獨讓人痛苦。

實際上它的含義是不一樣的。

我首先想說說,人爲什么會孤獨。

當我感到孤獨的時候,可以說有點孤芳自賞。

這種孤獨的原因是什么?

實際上人都是有精神能量的,當精神能量積壓得很多,找不到釋放渠道的時候,就會感到難受,這種難受的感覺就叫作孤獨。

這樣的孤獨是又痛苦又快樂的,痛苦是因爲找不到釋放的渠道,快樂是因爲你知道自己有好東西,你知道自己有很多能量,所以會又痛苦又快樂。

歷史上有很多這樣的例子。

比如尼採,他有思想的能量,但是他的思想得不到別人的理解,他很孤獨。

這種孤獨其實就是精神能量非常豐滿,但是沒有人去接受他,沒有人愿意共享他的能量。

就好像一個人積壓了很多愛的能量,但是找不到一個他愛的人可以來釋放這個能量,那他就會感到孤獨。

我想這種孤獨其實是一種好的孤獨。

現在這個時代和社會,其實不夠珍惜這樣的孤獨。

你有這樣的孤獨,懷才不遇也好,懷春不遇也好,你有愛但找不到愛的人也好,這些都是生命力、創造力的源泉。

但是現在有這樣孤獨感的人很稀少,人們都因爲一些表面的東西變得沒有心思去體會這樣的孤獨了,這一點是特別遺憾的。

俞敏洪:有的人其實會混淆孤單和孤獨,能分析一下嗎?

周國平:孤單,是客觀情景造成的“沒有朋友,沒有相愛的人”的一種狀態。

孤僻,即不合群,我認爲這是性格上的一種缺點。

而孤獨,實際上是表達一種內在的體驗,是一種感受,這種感受是很可貴的。

在人群中的孤獨,不光是指在某種具體的場合中感覺很不合群,所以感到孤獨,這僅僅是一個具體化的呈現。

我也可以說它是個象徵,象徵我們一個時代,這個時代很喧鬧,就像一個大的交際場,網絡就是個大的交際場。

在大的交際場裏,如果真的感覺不合群,這不是你喜歡的生活,你沒找到真正的交流和溝通,證明你就不會被這樣一個環境同化。

俞敏洪:三個“孤”字區分得很清楚,我很受啓發。

確實,孤僻在某種意義上是個性上的問題,孤僻的人反而要學會與人群打交道。

孤單其實描寫的是一種狀態,所謂孤單就是剛好你身邊沒有認識的、熟悉的人,或者一個人處在某個狀態中想要跟人交往而找不到。

但孤獨是一種精神狀態。

我認爲孤獨的人分兩種,第一種就是在人群中間,卻發現這群人其實沒法跟你真正進行心靈上的交流,而你希望找到的是另外一群人,除非你改變環境,否則你找不到。

像我當初在農村,一心一意想要考上大學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我發現村民,包括我的夥伴們,沒有一個人要上大學,也沒有一個人讀書,而我變成了農民中唯一的一個讀書人。

所以當他們看見我抱着書在讀,尤其後來我戴上了眼鏡,我就被排斥了。

當時我還沒考上大學,但他們見我就叫我“大學生”,這其實是對我的一種諷刺,我很受傷。

那時候,我覺得整個村裏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我,這是一種孤獨。

但後來到了北大,我的同學、老師都比我厲害,我反而不孤獨了,每天都忙於向他們學習。

後來我做了新東方,當時僱用的大多是下崗工人,我又發現每天除了指揮他們幹活以外,很難和他們有任何心理和精神的交流,我就感到很孤獨。

後來我直接跑到美國找我大學的同班同學,不僅僅是讓他們回來跟我一起幹活,更是讓他們回來跟我一起聊天,聊天的同時大家一起幹活。

第二種,我覺得孤獨有點像屈原那種“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狀態。

周國平:所以孤獨實際上成了一種動力,一種強有力的動力。這實際上也是我讀書的一個動力。

如果在周圍的環境裏,沒有可以交流的人,你就會到書裏去尋找交流。

05

欲望不該被否定 給欲望一個正確的方向就好

俞敏洪:你覺得,對現代青年來說,在追求事業和人生發展的過程中,應當如何把愛情、婚姻和性和諧地結合起來?

或者應當如何取舍?

此外,現代人對“性”這件事情更加开放,這種开放對於社會來說,對未來來說,到底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狀態?

周國平:我們這一代人是從性的禁錮時代過來的。

近三四十年來,性在中國的开放程度已經相當驚人了。

我本人對性是相對开放的一個狀態,是持認可態度的。

我覺得它總比性禁錮好,尤其青年男女,他們之間如果要真正找到合適自己的、喜歡的、愛的人,性开放的狀態更有助於此。

兩個人之間有沒有親密關系,能不能保持下去,是要經過試驗的。

人生這么大的事情,是應該經過試驗的,性相對开放的狀態,就爲那個試驗提供了一個條件。

我們當年是不允許試驗的,一試驗就犯錯誤,就會受處分,我覺得很荒唐。

所以我覺得性的相對开放相比禁錮是個進步。

俞敏洪:你覺得人與人之間的往是一定要以愛情爲基礎,還是可以相對放松一些?

周國平:我覺得這是兩個不同的規則。

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性是肉體生活,它遵循的是快樂原則;

愛情是精神生活,它遵循的是理想原則;

婚姻是社會生活,它遵循的是現實原則。

這是三個不同的東西。

婚姻的困難在於,要把這三個不同的東西變成一個東西,所以婚姻總是出問題。

我覺得這是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因爲它本來就是不同的,本來就是互相矛盾的。

我實際上回答了你剛才提的問題,性和愛情是相對不同的東西。

盧梭也講過這個問題,他說性和愛情是不同的。

盧梭是西方性解放的首倡者,他有一本書叫作《婚姻革命》,就是專門講性解放的。

俞敏洪:會有人認爲,想要做大事業就需要清心寡欲,你同意這個觀點嗎?

周國平:我不同意。

首先做大事業是爲了什么?

如果僅僅是爲了出人頭地,那這個目標有點太平庸,而且做不成本質意義上的大事業。

我認爲做大事業一定需要熱情,熱情非常重要,一種出自生命根底裏的熱情,一個清心寡欲的人是不容易有這樣的熱情的。

俞敏洪:我覺得熱情來自人對美的追求——對大自然美的追求、對社會美的追求,包括對性別美的追求。

而且人做事業的很大一份動力來自別人贊賞的目光,包括同性贊賞的眼光、異性贊賞的眼光。

人是不可能完全免俗,進入到神聖境界裏去的。

周國平:不應該否定欲望,給欲望一個正確的方向就好。

俞敏洪:人的欲望是可以引導的,引導到更好的事情上去,或者用更規範的方式來滿足自己的欲望。

一個人如果真的變得清心寡欲,可能對個人來說是一個平靜的狀態,但從對自己的事業發展、對社會的貢獻這個角度來說,這件事就有待商榷了。

周國平:想做大事業本身也是一種欲望。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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